她的眼睛闪烁着，像是被我的话感动了，又像是藏着某种不安。
“我也学到了很多……”
她轻声说，
“你让我看到了艺术的另一种可能。”
派对结束时已是深夜，我自然承担起送她回宿舍的责任。初夏的夜风温柔宜人，路旁的栀子花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甜香。我们并肩走着，偶尔的肩膀相触让我的心跳加速。
“看，今晚星星很多。”我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夜空。
她抬头，夏夜的星空浩瀚深邃，银河如朦胧的轻纱横贯天际。
“真美……”
她轻声感叹，
“小时候，我常常躺在老家屋顶上看星星，那时候觉得星空好近，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我也一样！”
我惊喜地说，
“我老家在乡下，光污染少，夏天的星空特别清晰。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把所有的星空都装进画框里。”
“可是你已经做到了啊，”
她真诚地说，
“你的画里确实有整片星空。那种深邃感和神秘感，让人看一眼就沉浸进去。”
我转过头，目光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那只是开始。以后，我想带你去西藏写生，那里的星空比这里美一万倍，低得仿佛触手可及。我们还可以去敦煌看壁画，去佛罗伦萨看文艺复兴真迹……我想和你一起画遍世界上所有的星辰。”
我停顿了一下，最终铁下自己的决心，在好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声音变得更加轻柔：
“所以……小菊，做我女朋友，好吗？”
巨大的幸福感像烟花一样在她脸上绽开，但转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丝阴影掠过她的眼眸。她愣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那一刻的犹豫几乎让我心碎——我本以为她会拒绝。
但她最终用力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笑着把她拥入怀中，她的脸贴着我温热的胸膛，我感受着她微微发抖的身躯，觉得整个世界都完美了。
2
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章节。我会骑着自行车载着她穿梭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会在画室陪她熬夜画作业，会在她脸色苍白时笨手笨脚地给她熬粥。我为她画了无数张肖像，说她的眼睛比星空还好看。
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一起去郊外写生，一起在雨天窝在小影院看老电影。我发现她虽然安静，但内心丰富而深刻，对艺术有着天生的敏感和独特的见解。我们常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从艺术到人生，从梦想到现实。
但我逐渐注意到一些不寻常的细节。她偶尔会突然脸色苍白，捂住胸口，说是胃不舒服。她的包里总是带着各种维生素药瓶，说是妈妈嘱咐的。有时我们会约好见面，她却临时取消，理由总是“有点累”或者“不太舒服”。
我以为那只是她体质较弱，从没想过那背后隐藏着一个足以摧毁我们所有未来的秘密。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
那是大四开学后不久，我们相约去美术馆看一个新展。我等到闭馆时间过了，她还是没有出现。电话无人接听，消息也不回。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最终，我从她室友那里得知，小菊当天下午在画室突然晕倒，被送往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