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职第一天，18 楼的孩子哭
我叫赵磊，23 岁，失业三个月后，终于在 “向阳小区” 找到一份夜班保安的工作。
小区在老城区，楼龄比我还大，最高 18 层，外墙的瓷砖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面试我的是物业王经理，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说话时总往保安室窗外瞟，像在躲什么东西。
“夜班从晚上 10 点到早上 6 点，主要负责巡查 1-18 楼的楼道，还有登记外来车辆。” 王经理把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塞给我，手指在 “18” 楼的钥匙上顿了顿，“记住两条规矩：第一，午夜 12 点后，别坐东侧的电梯，那部电梯老出故障；第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别去 18 楼，尤其是别靠近 1802 室，那户没人住，晦气。”
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老小区的怪规矩，笑着点头：“王经理放心，我肯定守规矩。”
王经理却没笑，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写着 “值班日志”，递给我：“这是前几任保安留下的，你晚上没事可以看看，别弄丢了。”
交接完，王经理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背影慌慌张张，像身后有东西追。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日志，封面的边角被磨得发毛，隐约能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露出半张女人的脸。
夜班保安室在小区门口，不足十平米，里面摆着一张铁架床、一个旧办公桌，墙上挂着监控屏幕，18 个画面里，大半都是雪花点，只有 1 楼大厅和 18 楼的监控是清晰的，可 18 楼的画面里，楼道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声控灯忽明忽暗，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晚上 10 点，我第一次巡查。从 1 楼到 17 楼，楼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住户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 3 楼的张阿姨探出头，递给我一杯热水：“小伙子，第一次来夜班吧？晚上别乱走，尤其是 18 楼，听见啥都当没听见。”
“阿姨，18 楼咋了？” 我接过热水，杯子烫得我手心发疼。
张阿姨却突然变了脸色，摆摆手关了门，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别问，问了没好处！”
我握着热水杯，站在 3 楼楼道里，心里犯嘀咕，不就是个空楼层吗？至于这么紧张？
巡查到 17 楼时，墙上的挂钟指向 11 点 50 分。我刚要往下走，突然听见楼上传来 “呜呜” 的声音，像孩子在哭，断断续续的，混着风声，从 18 楼的方向飘下来。
“谁家孩子这么晚还哭？” 我皱着眉，想起王经理的话，却又忍不住好奇，18 楼不是没人住吗？
哭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出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委屈，一遍遍地喊 “妈妈”。我咬咬牙，还是往 18 楼走，万一真有孩子被困在上面，总不能不管。
18 楼的楼道比楼下更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一股霉味，像旧衣服泡在水里发臭的味道。声控灯被我的脚步声唤醒，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把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有东西在身后跟着。
哭声停在 1802 室门口。我走过去，门是虚掩的，留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哭声就是从缝里传出来的。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想推开门，指尖刚碰到门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是东侧电梯的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