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还的书页与咖啡渍
一周后，阳光正好。林晓如约而至，怀里抱着那本《云雀的低语》，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老板！我来还书啦！”她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书店的宁静。
陈书山正在给一本古籍除尘，闻声抬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整个人明亮又温暖。她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在柜台上，像献宝一样。
“喏，完好无损！我保证！”她眨眨眼，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陈书山拿起书，习惯性地检查。书页被保护得很好，看得出她很用心。他翻到扉页，目光落在那个曾经有蓝色指印的地方——印记淡了很多，但并未完全消失。然而，就在他准备翻页时，手指一顿。在书页中间，靠近装订线的地方，赫然有一小片不规则的、深褐色的污渍。
咖啡渍。非常明显。
陈书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爱书如命，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书籍的损伤，尤其是这种珍贵的旧版书。他抬头看向林晓，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责备和失望。
林晓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片污渍。“啊！”她惊呼一声，脸“唰”地红了，满是惊慌和懊恼，“这……这怎么会……我明明很小心了！可能是昨晚画画太晚，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天啊！对不起！老板，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语无伦次，双手绞在一起，眼圈都有些发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陈书山看着她手足无措、真心悔过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地消了大半。责备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化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算了。”他拿起书，仔细看了看那片污渍，“还好，不算太严重，应该能处理。”
“能处理吗？”林晓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希冀，“老板你会修书？”
“略懂一点。”陈书山淡淡地说，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修书工具：小刷子、镊子、特制的纸张、浆糊、压书石……他动作熟练地开始处理那片咖啡渍，神情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林晓屏住呼吸，趴在柜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他修长的手指拿着细小的工具，动作稳定而轻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书店里只剩下他细微的操作声和她轻轻的呼吸声。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陈书山放下工具，将书页展示给她看。那片污渍神奇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哇！太厉害了！老板你简直是魔术师！”林晓由衷地赞叹，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陈书山被她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自在，推了推眼镜，耳根微微发热。“只是基本操作。”他顿了顿，看着女孩重新绽放的笑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画什么画？”
“插画！”林晓立刻来了精神，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个速写本，兴奋地翻开，“喏，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