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不是最喜欢用银子打发人吗?”少女的眼神里满是嘲讽,“我姐姐一条命,在你们眼里不就是几个银子的事儿吗?你这么喜欢银子,我就让你好好尝尝银子的滋味!”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素白的囚服上,红得触目惊心。这场单方面的凌辱持续了很久,我的手骨被打断,身上布满了伤痕,可负责看守的狱卒却始终没有进来阻拦,显然是得了墨惊
鹤的吩咐。
身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疼。我曾经以为,云景是我的全世界,墨家是我的依靠,可现在,他们却将我推向了万丈深渊,让我受尽了屈辱。
深夜,我被一盆冰冷的水泼醒。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冻得我瑟瑟发抖。牢房门口,放着一碗已经馊了的饭菜,上面爬满了苍蝇,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牢门边,蹲着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认出是墨府的一个小厮,名叫阿福。他平日里在府中并不起眼,却没想到,在我落难的时候,他会来看我。
“夫人……二公子说,让您再忍忍,等过段时间,他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阿福看清我身上的惨状后,不忍地别开了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我咽下喉间的腥甜,心中满是讽刺。忍?我忍得难道还不够多吗?从他假死归来,假扮墨惊鹤,到他为了姜心月一次次伤害我,我已经忍了太多,现在,他竟然还让我忍?
见我不语,阿福起身,从腰间翻出一点碎银,递给了守在门口的狱卒,低声嘱托道:“麻烦大哥多照顾一下我家夫人,给她换一些干净的饭食,谢谢大哥了。”
狱卒收了银子,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看着阿福的举动,我的眼眶微微发热,却也觉得无比讽刺。连一个小小的小厮都不忍看我受这般苦楚,可我的夫君,那个我爱了十六年的男人,却对我不闻不问,连一件干净的衣服、一口热乎的饭菜都不曾给我送来,只一味地让我忍。
三日后,我终于被放出了地牢。来接我的只有丹砂一个人,她看到我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模样时,当场就哭了出来,心疼地说:“姑娘,您受苦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我没事。我没有乘坐墨府派来的马车,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墨府。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我指指点点,可我却不在乎。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回到墨府的第一件事,我就让丹砂去把阿福叫来。面对我的道谢,阿福显得受宠若惊,他连忙摆手:“夫人您太客气了,奴才在府里待了二十年,知道夫人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奴才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墨惊鹤森寒的声线就从身后传来:“大嫂回府,不坐马车,是想闹得人尽皆知,丢我们墨府的脸吗?”
我转过身,看见墨惊鹤脸色阴沉地站在不远处,他的目光锐利地射向阿福,带着一丝杀意:“母亲和心月等了大嫂两个时辰,大嫂回府后不先去母亲那里请安,却与一个外男在这里私相授受,成何体统!”
“来人,”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拿了他的身契,找个人牙子把他发卖了,永远不许他再进京城!”
我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挡在阿福身前,怒视着墨惊鹤:“凭什么!我为了姜心月被押进地牢,为她受尽了屈辱,你和老夫人可曾来看过我一眼?只有阿福,肯用他微薄的积蓄,为我打点狱卒,换了一顿干净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