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就在即将得手的前一秒,被彻底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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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看小奕姐被子没盖好,想帮她整理一下……」苏晚晚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整理被褥需要拔氧气管?」萧云筝冷冷地盯着她,「我看你是想整理掉我女儿的最后一口气吧!」
一名女警员走上前,神情严肃地看着陆斯衍:「陆先生,我们接到报案,对简女士这次的‘交通事故’存有疑点,现在又发生这种事。麻烦你和这位……苏女士,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陆斯衍急了,他没想到萧云筝会直接报警。
「是不是误会,我们调查了才知道。」女警不为所动,「你是简奕的丈夫,对吗?」
「……对。」陆斯衍的声音低了几分。
女警又转向苏晚晚:「你呢?你和简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下属,也是……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晚晚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最好的朋友?
我差点气得真的坐起来。
当年在大学,是谁穷得吃不起饭,我把饭卡掰成两半用?是谁失恋了拉着我哭到半夜,我通宵陪着她?是谁毕业找不到工作,我把她招进我的公司,手把手地教?
现在,她要害死我,还要在我死前,用“最好朋友”这个词来侮辱我。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你应该有她直系亲属,比如她母亲的联系方式吧?」女警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中了要害,「为什么报案人萧女士说,她从出事到现在,没接到你或者陆先生的任何一个电话?」
苏晚晚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我……我以为斯衍哥会通知阿姨……我们,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好一个“一般的朋友”。
这个婊子,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一出事,她第一个想的就是撇清关系,把陆斯衍一个人推出去顶罪。
精彩,实在是精彩。
陆斯衍估计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萧阿姨的电话……我之前打过,好像是空号了。」陆斯衍的话一出口,连旁边的警察都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女婿不知道岳母换了新号码,除非这两家人已经断绝关系到了仇人的地步。
那名一直沉默的医生此时开口了,他是我妈的老同事,也是这家临终关怀中心特聘的专家顾问刘主任。
「警方同志,萧主任刚才给我看了简女士车祸后的第一手医疗报告,非常蹊E。再加上刚才的拔管事件……」刘主任推了推眼镜,「身为丈夫,在明知妻子生命体征不稳的情况下,不是第一时间寻求医疗救助,反而在阻拦。我以医生的专业角度怀疑,陆先生有拖延救治,甚至故意导致简女士死亡的嫌疑!」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套房里轰然炸响。
5
刘主任的指控,彻底击碎了陆斯衍那副“情圣”的面具。
我知道我妈这一步棋走得有多险,也多准。
她知道我当年为了和出身贫寒的陆斯衍结婚,几乎跟家里闹翻,甚至一度单方面中断了联系。
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孝”的标签,才给了陆斯衍把我“合理”地隔绝起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