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冰凉刺骨。
「斯衍……」她声音都在抖,「仪、仪器怎么了?是不是回光返照……要不……我们自己动手吧……」
她起了杀心。
如果被他们得逞,我就真的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暴喝:
「都别动!」
是我妈,萧云筝的声音!
3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冲进来的不止我妈萧云筝,还有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以及一位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医生。
陆斯衍和苏晚晚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立刻被悲痛和愕然取代。
「妈?您怎么来了?还有,警察同志,你们这是……」陆斯衍迅速挡在了病床前,一脸茫然。
萧云筝根本不理他,这位退休前是三甲医院一把刀的主任医师,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扫过监护仪上的数据,又落在我淌血的嘴角。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再不来,我女儿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从简奕被送进来到现在,12个小时内,三次心率异常飙升,血压两次冲破临界值。陆斯衍,你告诉我,一个深度昏迷的植物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陆斯衍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强辩道:「妈,小奕她这是……神经末梢的无意识反应。医生不是都解释过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挡住我的脸。
我察觉到他的意图。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峙上时,苏晚晚那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像一条毒蛇,悄悄探进了被子里。
我闻到她身上那股我最喜欢的「无人区玫瑰」的香水味,此刻却像催命的毒药。
她的手指精准地找到了我的氧气管接口,然后,轻轻一扭。
细微的“咔哒”声,淹没在仪器的警报和众人的争吵中。
呼吸……困难了。
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氧气正在一丝丝地被抽离。
这个毒妇!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狠狠咬住舌尖的伤口,剧痛让我分泌出肾上腺素。我控制着还能轻微活动的面部肌肉,拼命地眨眼。
我的睫毛,刷过陆斯衍遮挡过来的手臂。我感到他的肌肉瞬间绷紧。
「警察同志,仪器肯定是坏了!」他哭喊着转身,试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太太了,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演,继续演!
可他低估了萧云筝。
「是吗?」萧云筝冷笑一声,绕过他,一把掀开了盖在我脸上的被子。「安安静静地走?是像这样被人拔了氧气管,安安静静地憋死吗?!」
我的脸露了出来,嘴角流下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脸色因为缺氧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
跟在后面的那位白大褂医生脸色一变,立刻扑了过来:「快!她的血氧饱和度在直线下降!氧气管被拔了!」
全场哗然!
苏晚晚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就把手往后缩。
晚了!
萧云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这位小姐,我女儿的病床前,只有她丈夫和我这个母亲能靠近。你一个外人,鬼鬼祟祟地在被子里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