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踩着高跷,咧着嘴鼓掌的小丑。
不,我不能死。
我辛苦打下的江山,我创立的慈善基金会,绝不能落到这对狗男女手里,变成他们奢华派对上的一杯香槟。
我得活下来,看着他们……死。
2
套房里春色无边,而我却如坠冰窟。
他们折腾了很久,久到我对时间的感知都开始模糊。当一切终于平息,苏晚晚那带着满足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斯衍,公司股权的事儿,你可得上心。她那个妈,我看不是个省油的灯,别让她给搅黄了。」
「她妈?一个早就跟她断绝关系的退休医生,能翻出什么浪?」陆斯衍的声音带着不屑,「放心,我早就买通了给她做鉴定的医生,法律上,简奕现在就是一具还有心跳的尸体,监护权完全在我手里。」
「那就好。还有,那只叫阿努比斯的丑猫,看着就晦气,明天你就送去安乐死。我可不想以后住在家里,还看见她留下的东西。」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阿努比斯,我那只没毛的斯芬克斯猫,它有严重的皮肤病,每天都要涂药,它只吃我亲手喂的猫粮……安乐死?
我感觉自己的血管像是脆弱的玻璃管,一寸寸地爆裂。
强烈的刺激让我濒临失控。我强迫自己减缓心跳的波动,我知道,病床周围的监护仪正死死盯着我的生命体征。
任何异常,都可能暴露我正在苏醒的事实。
在他们面前,一个会思考的植物人,比一具真正的尸体还要危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拔掉我的管子。
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是关怀中心的工作人员。
「陆先生,今晚的生命体征监测结束,数据一切平稳。」
陆斯衍瞬间切换了频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悲伤:「好的,辛苦你们了。我想……再多陪陪小奕。」
苏晚晚更是戏精附体,立刻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门外的人员被感动了,温声劝慰:「陆先生,您也要保重身体,简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陆斯衍的哭声更大了,几乎是在嚎啕。苏晚晚也配合着抽泣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我隔着眼皮都能想象出他们那副嘴脸。
前一秒还在我的病榻前翻云覆雨,策划着如何吞掉我的全部。
后一秒就在外人面前扮演痛失所爱的痴情种。
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都屈才了。
几分钟后,当工作人员离开,压抑的气氛消失,房间里只剩下欲望和阴谋的余温。
他们要的,是我死透。他们要霸占我的一切。
凭什么?
一股不甘的怒火从我僵死的躯体深处喷涌而出。
我用尽全身那比发丝还微弱的力量,集中在舌尖。
狠狠一咬。
“咔嚓”一声,一颗为了美观做的牙冠应声碎裂,尖锐的碎片深深刺入我的口腔。
剧痛!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床头的生命监护仪,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的疯狗,发出刺耳尖锐的警报!
「嘀——嘀——嘀——!」
原本安静的顶层套房,瞬间被地狱的尖啸填满!
苏晚晚的手哆哆嗦嗦地伸过来,似乎想确认什么,她的指尖碰到了我脸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