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笑容营业到位：“今晚的主角之一，沈氏集团的——沈总。而这位……？”
“顾栀。”我自己接了话头，“卖睡眠的。”
台下一阵窸窸窣窣的笑。主持人愣了半秒，很专业地顺势：“啊，真巧，今晚梵黎集团也会带来他们的新安神系列。那两位的渊源是？”
他侧过脸看我，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我可以说嘛？ 我点点头，手指在身侧捏了捏空气，像挤出一缕看不见的薄荷丝带。
“我失眠了一年。”他对着台下，声音沉稳，“只有她做的味道让我知道自己在呼吸。”
“知道在呼吸”这句一落地，媒体区的快门密度直线上升。 主持人的笑容更绷不住了：“那……顾小姐和沈总的关系，是否要用一个更正式的称呼？”
我正想着怎么用最少的词汇，塞最多的真相，他先开口：“太太。”
台下先是安静了一秒，像全场同时吸了口冷气，下一秒，闪光爆成一片小型流星雨。 我侧头看他，他的眉眼没有任何戏剧性起伏，像早就把这件事当作排在日程表上“14:35 对外官宣”的一条。
“哦。”我对着一片白光点头，“合同期内，我会努力扮演好‘太太’这个称呼。”
摄影师们笑场，主持人也被逗得眼尾抖了一下：“看来两位很有默契。那就请两位在后方签字板上留下今晚的第一笔。”
他把笔递给我，我签了“顾栀”，最后画了一个很小的蜡烛。 轮到他，他写完“沈砚”，笔尖悬了一瞬，忽然在我的小蜡烛旁边画了一个极简的树影——像雪松。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霸总，暗搓搓会玩儿。
——
媒体提问环节开始。 “请问两位认识多久？” “足够做出决定。”他答。
我补刀：“也足够保留三个月的试用期。” 台下笑声又大一圈。
“顾小姐会不会担心被贴上‘攀附’的标签？” “我卖蜡，他买睡眠，公平交易。顶多算我摊位租金突然升级了。”我挑眉，“再说，攀附会累，呼吸比较要紧。”
“沈总，这次与梵黎的合作，是否仍包括家族层面的深度绑定？” 这个问题像是从提问筐里选出了暗器。台下有几双眼睛明显期待，看热闹的心情肉眼可见。
他没有看向记者，只转头看我：“你愿意给我一个不那么锋利的答案吗？”
我接球：“商业的深度，交给合同；私人的深度，交给睡眠质量。今晚先把发布会开好，明天再谈我家的垃圾分类。”
笑场+1。主持人的台本成功被我们集体撕成了彩带。
——
中场短息。 后台灯光比台上更刺白。我刚从镁光里退出来，瞳孔还没收回去，有人拦到我们面前。
梵黎集团的品牌公关总监，笑得像穿了钢骨马甲的玫瑰：“沈总，原来如此。恭喜。”她看向我，“顾小姐的气味，确实与众不同。”
“谢谢。”我也笑，笑得软乎乎，“公关总监的措辞更与众不同。”
她的笑容没有掉：“希望今晚之后，我们依旧是‘双赢’。”
他淡淡道：“商业归商业。” 四个字，脊梁骨一样的平直。
她点头离开，香水留下一串很聪明的尾韵。我皱了皱鼻子，没闻到重点——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 我瞄了他手里的随身瓶，轻声提醒：“四拍吸气，六拍呼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