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走到尸体旁，看着那张狰狞的恶魔脸，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短短十天，三起命案，三个死者，都是海市本地人，死状一次比一次残忍。三个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第四章啼哭的谜题
海市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烟味与咖啡味交织成一片沉闷的雾霭。李杰推开会议室门时，墙上的石英钟刚跳过下午两点，金属指针在“2”字上顿了顿，像是被空气中凝滞的气压拽住了似的。
“都坐吧。”他把手里的案卷往桌上一放，塑料封皮与木桌碰撞的脆响，让原本低头沉默的队员们齐齐抬了头。一阵断断续续的奶哭声，像根细针似的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那是受害者王子怡的孩子，孩子爷爷奶奶还没有赶过来。
组会开了四十分钟，案情复盘到第三遍，还是卡在同一个死结上。第三名受害者王子怡的尸检报告摊在桌中央，照片上她手腕处的淤青与脸上画着的血色恶魔脸重叠，触目惊心。李杰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突然想起那阵哭声，顺口提了句：“对了，楼下那孩子……”
话没说完，哭声又飘了上来，这次更响，带着婴儿特有的、毫无章法的委屈。他顿了顿，把疑惑说出口：“那么残忍的凶手，连赵雨岚、范梓琪、王子怡都没放过，为什么会特意把这个小女娃眼睛蒙住，放到门口那么显眼的地方？这不符合凶手之前的残忍程度。”
会不会议室里瞬间静了下来。没人接话，只有空调风扫过文件的哗啦声。负责现场勘查的王伟捏着钢笔帽转了两圈，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之前两个案发现场，凶手一个是把受害者冻死在冰箱里一个被逼着吃自己排泄物和肉，这次凶手同样也残忍杀害王子怡，却放过孩子把她放在门口……确实反常。”
“会不会是凶手临时变了主意？”年轻警员刘芯小声问，她指尖捏着笔，目光落在案卷里的现场照片上，“或者孩子身上有什么凶手不想碰的东西？”
“可能性不大。”李杰摇头，手指在桌沿敲了敲，“凶手在每个受害者脸上画恶魔脸，还留了写着‘恶魔永远是恶魔’的纸条，明显是有预谋的报复性杀人，怎么会偏偏对一个婴儿手下留情？”
他的话刚落，桌上的红色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沉默。李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武装部参谋老张急促的声音：“李队！你们那边案子什么时候能破？昨天队里战士家属都在问，说住在那片小区的都不敢出门了，这要是再拖下去，战士们训练都不安心，你得抓紧啊！”
“我知道，张参谋，我们正在全力查。”李杰的声音沉了下来，“有线索我第一时间跟您同步。”
挂了电话，他看着众人：“武装部催了，受害者家属那边也快扛不住了。现在案发现场的物证比对没结果，目击者口供也没突破，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重新排查三个案发现场，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散会时，天色已经擦黑。李杰走到楼下，正好碰到法医科的同事抱着那个啼哭的婴儿，孩子的外婆跟在旁边，眼睛肿得像核桃。婴儿被裹在粉色襁褓里，旁边桌子上是从小奶娃眼睛上拆下来蒙着的黑色布料——那是凶手留下的，当时发现孩子时，纱布上没有任何指纹，凶手特意带着手套系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