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负债百万，父母一夜白头，我刚入大学就被迫面对残酷现实。 室友讨论新款口红时，我在计算妹妹的学费与父亲的药费。 那个男人出现得恰到好处，承诺轻松解决我所有困境。 第一次见面，他递来五星酒店房卡：“月薪两万，看你选择。” 颤抖着推开房门，却看见沙发上坐着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穿着我从未见过的昂贵套装，眼神比养鸡场的冬天还要冷：“林家女儿，只能这样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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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嘈杂声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地响，却一个字都听不真切。林晓的手指蜷在老旧的计算器上，指甲边缘有些起毛，用力地按着数字键。“嘀”的一声轻响，屏幕上跳出一个红色的数字：-473.5。
妹妹下个月的住宿费和资料费，五百三。父亲的降压药和止疼片，又该买了，上次母亲电话里嘶哑地说，大概要三百多。上个月兼职工资还剩下一百六十八块五毛。
减下来，还缺四百七十三块五。
“晓晓，你看这个色号！绝了呀！”对床的室友周薇举着手机突然挤过来，屏幕几乎怼到林晓眼前，上面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博主涂着鲜亮的珊瑚色口红，“兰蔻新出的，才三百二！我们周末去逛逛？”
那抹亮色刺得林晓眼睛微微一疼。她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计算器往摊开的高数课本下藏了藏，嘴角扯动一下，喉咙发干：“嗯……好看。不过我周末可能有事。”
周薇撇撇嘴，没再多说，转回去继续和另一个室友讨论粉底液和口红哪个更值得投资。
林晓低下头，课本上的微积分符号扭曲成一团，像家里养鸡场铁丝网上纠缠的、死去的鸡雏。百万负债。父亲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母亲电话里那种被砂纸磨过、透着力竭的嘶哑：“晓晓，家里……家里快转不动了，你那边……”
她才大一，普通的本科，普通的专业，未来像蒙着一层厚重的、拨不开的灰雾。她所能抓住的，只有手里这把冰凉的计算器，和一个个无论怎么按都不断扩大的赤字。
手机在掌心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走到走廊尽头接通。
“林小姐？”那边的男声温和，甚至称得上悦耳，“听说你最近遇到些困难。或许，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
风声似乎静止了。走廊尽头窗户玻璃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
“你是谁？”
“一个能轻松解决你困境的人。”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蛊惑，“学费，家里的债务，父亲的药费……很简单。”
心脏猛地一缩，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条件？”
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毒蛇滑过枯叶。“明天下午三点，万豪酒店1704房。见面聊。月薪两万起步，看你……怎么选。”
盲音响起。她僵硬地站着，走廊冷白的灯光打下来，计算器屏幕上那个-473.5像一块灼热的烙铁，烫进她眼底。
去，还是不去？
一夜无眠。第二天课堂上，教授的声音遥远得像从天边传来。她眼前只有不断变幻的房卡数字和父亲佝偻的背脊。下午两点四十，她站在万豪酒店光可鉴人的旋转门外，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阳光刺目。身上那件洗得领口有些松的毛衣和周围进出人群的精致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