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 林月华交叠着双腿,尖头高跟鞋的鞋尖有节奏地轻轻点着空气,“收到条短信就敢往这种地方跑?林晓,你大学读的是‘投怀送抱专业’?”
林晓的脸瞬间爆红,窘迫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交织在一起:“我……我不是!是他说能解决家里困难!月薪两万!家里不是欠了很多钱吗?爸的药,妹妹的学费……”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努力憋回去,在母亲面前哭显得太软弱,而且可能浪费纸巾——这里的纸巾看起来也很贵。
林月华嗤笑一声,那笑声干巴巴的,像风吹过鸡舍顶上的破塑料布。“月薪两万?呵,倒是比我预估的市场价高了点。”
林晓:“???” 妈您还预估过市场价?!这是什么魔鬼行业调研!
“不然你以为我和你爸那破养鸡场,是怎么撑到现在还没被债主掀了的?” 林月华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鸡下了几个蛋,“光靠卖那些赔钱的鸡?还是靠你爸那风吹就倒的身体?”
林晓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想象中母亲此刻应该痛心疾首、泪流满面、抱着她忏悔说“孩子是妈没用”,或者至少也该是暴跳如雷把她揪出去混合双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五星级酒店里,用谈论玉米饲料价格的表情,讨论着……这种“业务”?
“所……所以……” 林晓舌头打结,“那个男人……”
“小王八蛋挖墙脚挖到我头上了。” 林月华冷冷地说,从旁边昂贵的皮包里——林晓认出那logo,室友周薇做梦都想要一个——掏出一个……计算器。
是的,一个和林晓那个同款的、按键都磨秃了的计算器。
“啪嗒啪嗒”,清脆的按键声在静谧奢华的套房里响起,格外突兀。
“你这单要是成了,他抽三成,就是六千。破坏行规,还敢用我的名头骗人,找死。” 林月华一边按计算器,一边面无表情地骂,“老娘辛辛苦苦维护客户关系,拓展市场,是让他来截胡的?”
林晓看着母亲熟练按计算器的样子,恍惚间以为回到了鸡场办公室,只是在计算下一批鸡苗的成本。巨大的荒谬感冲淡了恐惧和羞耻,她甚至有点想笑,虽然嘴角比吃了黄连还苦。
“妈……这……这到底……”
林月华终于从计算器上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不屑,有疲惫,有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冷静。
“不然呢?” 她反问,声音里终于透出一点熟悉的、被生活重压磨出的砂砾感,“等着银行把鸡场收了?让你妹辍学?让你爸停药?还是指望你那个破本科毕业就能立刻年薪百万?”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记闷拳,打在林晓胸口。
“林家女儿,没那个公主命,就别犯公主病。” 林月华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她逆光站着,身影轮廓坚硬得像铁。“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