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静的日子甚至没能维持半个月。一个爆炸性的噩耗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镇北将军谢凛率部驰援边关,途中遭遇敌军精锐埋伏,力战不敌,最终……殉国。
消息传来,将军府上下瞬间缟素一片。
我,这个刚过门、甚至连堂都未能拜完的新妇,转眼就成了所有人眼中克死夫君、不祥至极的寡妇。
4
柳氏和苏婉柔很快就来了。
名义上是前来吊唁,关怀我这个新寡的“女儿/妹妹”,实则是迫不及待来看我的笑话,确认我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婉柔甚至穿着一身颜色略显鲜艳的樱草色罗裙,外面象征性地罩了件素色斗篷。她走到跪在灵前的我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假借搀扶,指甲狠狠掐着我的胳膊,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得意和恶意:
“我的好妹妹,这守寡的滋味如何?听说谢将军死无全尸,连个念想都没给你留下,真是可怜呐。”
她凑得更近,气息喷在我耳畔,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不过,你这种贱胚子,天生就该是这种结局。这辈子,你就守着这空荡荡的将军府,慢慢烂死在这里吧。放心,姐姐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抬起眼,看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眉眼间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突然笑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她莫名心寒的彻骨寒意:
“姐姐,多谢关怀。不过,话别说得太满。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烂死在这里的,会是谁呢?”
苏婉柔被我看得心里猛地一怵,那眼神太平静,太诡异,完全不像一个刚刚遭受灭顶打击的深闺女子。她强装镇定地甩开我的胳膊,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晦气东西!”
她们假惺惺地上了香,很快便借口府中有事离开了,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我的晦气。
将军府的老管家,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清亮锐利的老人,在她们走后,默默将一个不起眼的乌木匣子递到我手中。
“夫人,这是将军……出征前留下的,嘱咐老奴,若他……回不来,便交由您处置。”
我回到冷清的房间,打开匣子。
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面额不小。还有一座京郊小庄子的地契。
匣子最底层,压着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只有力透纸背、却略显仓促的四个字:
“安好,勿念。”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缓缓松开,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暖流。
谢凛……他早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这些……是他留给我的后路?
握着那叠沉甸甸的银票,一个念头在我心底疯狂滋生、蔓延,再也无法压制。
我不能认命。
我不能像原主一样,悄无声息地烂死在这里。
我要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
我要用这些钱,撬动第一个翻身的机会!
5
接下来的日子,我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安分守己”,深居简出,仿佛真的认命要在将军府守寡到老。
暗地里,我却开始行动。
我仔细翻看了那座京郊庄子的资料,发现庄子里有几位手艺不错的老人,尤其擅长制作胭脂水粉。我利用现代的知识,大胆改良了几个胭脂水粉的配方,调整了色泽、香气和持久度。又凭着记忆和审美,画了几款新颖别致、不同于当下流行风格的首饰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