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紧紧盯着她，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昨晚…”
嬷嬷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拧着帕子：“夫人请净面。”
“昨晚我去了祠堂！”凤音提高声音，带着豁出去的颤抖，“我见到了…别的东西！”
嬷嬷拧帕子的动作停了一瞬，只有一瞬，随后继续将帕子递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夫人，请净面。”
看来这些“人”是不会给她答案的，它们只是傀儡，提线应该还握在陆声手里。
她机械地接过帕子，冰冷的湿意贴在脸上，稍微刺激了一下混沌的头脑。
陆声…好像很怕那个“东西”，难道那个就是他的弱点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生出一丝希望。
早饭是清粥小菜，摆在外间桌上，凤灵食不知味，她吃得极慢，耳朵却竖着，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整个院子，乃至整个将军府，都安静得可怕，没有鸟叫虫鸣，没有风声，连树叶仿佛都不会摇动，下人像影子一样偶尔飘过院门，无声无息。
这种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折磨人。
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前厅附近好像有人在说话，是陆声！
“…陛下关怀，将军身体既已无恙，何时可再掌兵符？”官员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陆声背对着她，身影挺拔冷硬：“有劳陛下挂心，末将重伤初愈，还需静养些时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凤灵能感觉到那股隐忍和不耐烦。
那官员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
陆声转过身，目光恰好与站在廊下的凤灵撞个正着。
他眼神骤然一冷，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污了眼睛。
“看来祠堂一夜，还没让你学乖。”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果然记得！
凤灵手指掐进掌心，抬起下巴，尽管声音微颤，却努力维持镇定：“将军既然厌我，为何不放我走？我留在这里，对你而言，不过是碍眼的存在。”
陆声嗤笑一声，极冷：“走？你是我明媒正娶‘迎’回来的夫人，陛下钦点，走了，我如何向朝廷交代？”
“一个冥婚的活寡妇，死了疯了，岂不更合情理？”凤灵盯着他。
陆声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可怕，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某处逆鳞，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窒息，眼前发黑。
但他没有进一步用力，只是将她狠狠掼在旁边的廊柱上，俯身逼近，声音压得极低：“想死？想疯？没那么容易！”
“你既然进了这个门，活着，是陆家的鬼，死了…”他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其诡异的幽光，“也休想安宁。”
他甩开她，凤灵顺着廊柱滑坐到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心里那个念头也更加清晰——他害怕祠堂里的东西，而自己，似乎和那东西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这让他愤怒，更让他忌惮。
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之后几天，凤灵安分了许多，她不吵不闹，不再试图逃跑，每日只在院子里呆坐，或者看着那些“下人”机械地忙碌。
陆声似乎放松了些警惕，不再时刻盯着她，但府里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并未消失，她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感觉到暗处有空洞的目光落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