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4.
沈棠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哐哐砸肋骨的声响，以及魔尊那压抑着滔天巨浪的、略显粗重的呼吸。
抵在她额头的手指冰冷，带着极细微的颤，不是恐惧，更像是某种情绪阈值被突破后导致的生理性失控。
沈棠毫不怀疑，只要她下一句话说得不对，这根手指就能轻易洞穿她的天灵盖，把她变成这满地狼藉里新添的一抹装饰。
《防骗指南》？
后面还写了什么？
关于理财的？
沈棠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疯狂运转、解码、重组信息。
这位大佬，刚刚经历了社会性死亡的大型直播事故，恼羞成怒砸了几个亿（灵石计）的高科技设备，第一反应不是把她这个始作俑者（虽然她真的不是）挫骨扬灰，而是问……理财指南？
还“本尊只是好奇”？
您这好奇的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而且语气里那种强行挽尊的暴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
是怎么回事？
电光石火间，沈棠悟了。
破防了，但没完全破。
面子丢了，但里子（灵石）好像更重要一点？
或者说，这位魔尊的痛点被精准爆破了——人可以死，社死可以暂时性遗忘，但亏钱的痛苦是永恒的！
尤其是......是被全修真界直播围观了亏钱过程之后，如何挽回经济损失（以及或许可能大概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经济形象？）成了当务之急？
求生本能混合着社畜对甲方老板的诡异理解，让沈棠瞬间进入了状态。她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抖，但语速已经强迫自己稳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儿专业人士（假装）的镇定：
“回、回尊上！后面主要针对您可能遇到的其他金融……呃，灵石陷阱，进行了深入剖析和风险提示！例如……”
她目光急速扫过地上那几块“魔尊宝”残骸，灵光一闪。
“例如，‘超高回报，稳赚不赔’的灵矿投资项目，多为庞氏骗局！尤其是某些宣称有魔尊您背书、但其实您压根不知道的野鸡矿场，它们往往伪造您的魔纹印章，打着您的旗号非法集资，最后卷款跑路，黑锅全扣您头上！严重损害您的金融信誉和……和伟岸形象！”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动作极其缓慢地，试图把地上那枚记录着《指南》的玉简捡起来。
厉千绝的手指还抵着她额头，没用力，也没松开。
但他的呼吸似乎屏住了一瞬。
沈棠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那种狂暴欲杀的气场，微妙地停滞了一下，然后朝着一种更复杂的、糅合了“你继续说”和“你怎会知道这么多”的阴沉方向转变。
她成功摸到了玉简，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又、又例如，”她趁热打铁，声音也顺溜了不少，“某些跨界传销组织，打着‘共享灵脉’、‘区块链契约’、‘元宇宙洞府’等新概念，通过发展下线抽取佣金模式，层层盘剥，本质就是灵石骗局！
尊上您修为通天，但或许忙于政务，对此类新型诈骗手段缺乏必要了解，极易被巧立名目的项目所蒙蔽！”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像是磨后槽牙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