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白底印花的衣服，一脸娇羞地抚摸着肚子。
「这件衣服……不是春小妹的吗？」
「她说话的语气跟春小妹一模一样……」
「该，该不会是鬼上身了？」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村民们连滚带爬地逃开。
妈妈伸出手，招揽村民们：
「别跑呀，快来摸摸我的肚皮，宝宝在里边可乖了。」
话音刚落，妈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下一秒，她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惨叫声响彻天际。
就好像……
正在经历难产。
哀嚎声持续了几分钟，妈妈渐渐没了声息。
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
刘春生壮着胆子上前查看。
刚靠近一点，妈妈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双目无神，单手比刀，龇牙咧嘴地划过脖颈。
就像在使劲割自己的头颅。
刘春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妈妈呆滞的眼神环顾一周，突然直愣愣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被妈妈的双手死死钳住胳膊。
她面色惊恐，说了一句：
「快跑！囡囡快跑！」
我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哆嗦，挪不了半步。
好在奶奶反应迅速，一把抱起我，抬脚猛地踢向妈妈。
妈妈被踹倒在地，可她仿佛没有痛觉，反而哈哈大笑：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宝宝，杀死了我。」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震得我心脏突突直跳。
村长远远喊道：
「李婶子，你快带孙女走。
「你儿媳被春小妹上身了，我看她把囡囡当成她的孩子了。」
听到村长的喊声，奶奶抱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家跑去。
4
我惊魂未定地回到家中。
奶奶从衣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
那是我过年才穿的新鞋子。
奶奶将我拉到跟前，急切地说道：
「囡囡，你妈被春小妹的怨魂缠上了，她扑你，是把你当成了她没出世的孩子，要拉你下去陪她啊。
「奶奶没本事，保不了你，你明一早去隔壁村找王大师，他是得道高人，一定能救你的命。」
我知道王大师。
那是个很古怪的人。
他住在一间小破房子里，房子里有很多稀奇怪异的东西。
褪了色的神像、锈迹斑斑的铜钱、腐烂了的草药、小动物的牙齿……
每次奶奶带我去找王大师，他都要捏捏我的胳膊摸摸腿。
把干枯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扯一扯我的头皮。
有时候，还会揪下一根发丝，用手比量下长度。
我一点不喜欢王大师，特别讨厌他身上淡淡的腥臭味道。
可奶奶说，王大师非常有能耐。
他是一位百岁老人了，可面色红润，如年轻人一般。
靠的就是他非凡的道法。
可想到我要独自去找王大师，依旧心里发怵。
我抬起头，哭丧着脸，哀求道：
「奶奶，你陪我去，好不好？」
奶奶捧着我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奶奶要留下来盯着你妈妈呀，奶奶相信囡囡，囡囡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我在奶奶的鼓励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奶奶欣慰地笑了。
她又一次煮了我爱喝的黑芝麻糊，拿出她心爱的象牙梳，为我梳起了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