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陈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试炼？我们家不是…… 不是欠了好多钱吗？爸的腰病……”
“都是假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宏远走了进来，穿着和电视上一样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愧疚，也没有心疼，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为了测试你是否具备继承陈氏科技的能力，我们陪你演了十八年的戏。可惜，你让我们失望了。”
“失望？” 陈砚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指着自己的衣服 —— 洗得发白的 T 恤，膝盖处磨破的牛仔裤，“我每天打三份工，省吃俭用，就为了这个家！我放弃保送，放弃梦想，就怕你们累着！你们现在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戏？”
陈宏远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激动很不满。“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他说，“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性，不能被情感左右。你为了所谓的‘亲情’放弃长远利益，格局太小。”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嘴角挂着淡淡的优越感。他看向陈砚，眼神里带着怜悯，又带着一丝不屑。
“堂弟，好久不见。” 年轻人伸出手，“我是陈明朗，以后，我会接管陈氏科技。”
陈砚没有握手。他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十八年的人生，他深信不疑的亲情，竟然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测试。而他，是那个失败的 “实验品”。
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的角落 —— 那里曾经放着他和父母的全家福，是他唯一的念想。现在，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东西呢？” 陈砚问。
苏婉指了指门口：“都清理了。那些破烂，留着也没用。”
陈砚的心，彻底凉了。他转身，一步步走出这个曾经被他叫做 “家” 的地方。门外的阳光很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2 无家可归
陈砚没有地方去。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摸出手机，想给最好的朋友江涛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银行短信：【您尾号 XXXX 的储蓄卡已被冻结，当前可用余额 0.00 元。】
那是他这几年打工攒下的所有积蓄，一共两万三千块。
他苦笑了一声，原来，他们连这点钱都不肯留给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江涛打来的。
“阿砚，你在哪？” 江涛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我听说…… 你家里的事了。你别冲动，听叔叔阿姨的话，跟他们认错，说不定还有转机。”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的？” 他问。
江涛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 我早就知道。叔叔阿姨让我跟着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陈砚挂了电话。
最后一丝温暖，也消失了。
他走到一个公交站台，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他，像一片被风吹走的叶子，无处可去。
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想起了小区里的王伯 —— 那个开修车铺的老人。以前，他总帮王伯修自行车，王伯也总给她塞糖吃，说 “小砚是个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