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拎起袋子和自己的电脑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妈妈在身后喊了什么，林晓梅试图劝阻的声音也传来，但杨兰都没听清。她快步走出门，进入电梯，直到走出单元楼，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第二章
杨兰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眼泪止不住地流。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几眼，贴心地递来一盒纸巾。
“谢谢。”杨兰小声说，抽了几张纸擦脸。
手机在包里震动不停，她拿出来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塞回包里。
回到公司时已经八点多，办公楼里依然有不少加班的同事。杨兰提着那袋鸭汤，走向自己的工位。
“杨兰，你回来了？”同事小李从隔间探出头，“你妈妈刚才打电话到公司来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杨兰的心沉了一下：“她说什么了？”
“就说让你回电话，听起来语气不太好。”小李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袋子，“带的什么好吃的？闻起来真香。”
杨兰勉强笑笑：“老鸭汤，要尝尝吗？”
“可以吗？那我不客气了。”小李高兴地拿来自己的碗筷。
杨兰打开保鲜盒，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她给小李盛了一些，自己也盛了一碗，包括那只引发争端的鸭腿。
其他几个加班的同事也被香气吸引过来，杨兰索性把所有的汤都分给大家。看着同事们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称赞她的厨艺，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有人欣赏她付出的价值。
工作到十点多，杨兰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一个是周明的，其余全是妈妈打来的。还有几条语音消息，她点开最新的一条：
“杨兰，你长本事了是吧？敢不接电话！你今天那是什么意思？把汤全都拿走了，你哥嫂回来喝什么？我告诉你，明天你必须过来道歉，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语气愤怒而强硬，没有丝毫反思或关心。杨兰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她拨通了周明的电话。
“兰兰，你还好吗？你妈妈打电话给我了，听起来很生气，说你们吵架了？”周明接起电话，语气担忧。
“我能去你那儿吗？”杨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
“当然，我来接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
周明的公寓离公司不远，二十分钟后，杨兰已经坐在他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周安静地听着，不时皱眉。当杨兰讲完，他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妈对你和你哥的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杨兰低头看着茶杯：“我知道，只是今天特别难受。我请了假，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她却连一只鸭腿都不让我拿，还说那不是我的家。”
“那本来就是你哥的家啊。”周明轻声说，“你自己的家在哪里呢？”
这句话刺痛了杨兰。是啊，自从爸爸去世后，老房子租出去了，妈妈住在哥哥家，她自己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单间。每逢节假日，她都是去哥哥家“做客”，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的感觉。
“我哥知道今天的事吗？”她问。
周明摇头：“这我不清楚，你妈没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