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镜花水月’之术引动了长安城中积压的怨气,我比常人更敏感些。”她勉力坐起,“必须尽快破解此案,否则不仅那些官员性命难保,我也…”
话未说完,她又一阵剧烈咳嗽,这次咳出的竟是带着鳞片的血丝!
裴钧心中莫名一紧,下意识握住她冰凉的手:“公主放心,裴某必竭尽全力。”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裴钧吹熄烛火,悄声移至窗边,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掠过院墙。
“你守在此处,我去去就回。”裴钧低声道,提刀追出。
追至后巷,那黑影却伫立不动,仿佛专程等候。电光闪过,照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裴大人,何必蹚这浑水?”面具人声音嘶哑,“令尊当年因淑妃案丧命,你就不想知真相?”
裴钧握紧刀柄:“你究竟是谁?”
“镜花水月,虚实难辨。”面具人轻笑,“告诉你个秘密——淑妃当年确有施咒,但诅咒的对象不是王皇后,而是害她全族覆灭的真凶。”
又一道闪电划过,面具人手中突然多出一面铜镜,直照裴钧面门!
裴钧只觉头晕目眩,四周景物开始扭曲变形。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光自后方射来,击中镜面。
“破!”李安宁的声音响起。
铜镜应声碎裂,面具人闷哼一声,迅速后退融入雨中。
裴钧回头,见李安宁倚门而立,手中托着一枚发光玉珠,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
“你怎么…”裴钧忙上前扶住她。
“我感觉到强大幻术波动。”她喘息道,“那人应是施术者之一,但…不是主谋。”
回到屋内,李安宁从袖中取出一块碎片——是刚才击碎的镜片,上面沾着一丝血迹。
“我有法子追踪此人。”她将碎片置于掌心,闭目凝神。玉珠悬浮其上,散发出柔和光辉。
渐渐地,碎片上的血迹化作一缕红烟,指向东南方向。
“在那里!”二人异口同声。
冒雨追踪至永乐坊一處宅邸外,红烟消散。宅院气势恢宏,门匾上赫然写着“长孙府”。
当朝国舅、司徒长孙无忌的府邸!
裴钧倒吸一口凉气。若此事牵扯长孙无忌,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案!
正当二人犹豫之际,府门忽然开启。一辆马车驶出,帘子被风吹起,刹那间露出车内人的面容——正是长孙无忌本人,而他手中把玩着的,赫然是一面噬魂镜!
次日清晨,大理寺收到急报:又有一位官员暴毙家中,手中照例握着铜镜。
死者是门下省侍中张文瑾,曾参与淑妃案审判。更令人心惊的是,他是裴钧的恩师,昨日还曾与裴钧密谈案情。
裴钧赶至现场,见到老师安详却无生气的面容,双手紧握那面可怖的铜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师昨日还提醒我小心,今日便…”裴钧双目赤红,声音哽咽,“这镜上有字!”
李安宁仔细察看,发现镜边缘刻着极小的诗句:“明月照沟渠,暗血染朱旗。”
“这是前朝叛逆诗!”随后赶来的金吾卫统领惊道,“莫非与反武势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