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透出幽幽绿光，像谁在里头点了一盏鬼火。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怂啥？来都来了！”
然后抬手，推开了那扇门——
门一推开，一股冷气顺着脖子往脊梁里灌，我当场打了个哆嗦。屋里绿莹莹的，像进了老港片里的僵尸录像厅。
正中间摆着一张课桌——没错，就是小学那种刷着黄漆的破木头课桌，桌面上摊着一本A4纸大小的册子，封面写着三个血糊糊的字：愿望单。
旁边站个穿地铁制服的大姐，脸涂得跟墙一样白，嘴唇却红得发紫。她冲我咧嘴一笑，牙缝里还粘着韭菜叶似的绿渣子。“先生，首次办理业务？”她声音甜得发腻。
我下意识往后一退，脚后跟“咣”地撞上门槛。我心里疯狂刷屏：这哪是许愿，分明是签卖身契！
可一想到老妈漏雨的天花板，我又硬挺着往前蹭了一步：“呃……我就问问，许个愿买房，得……得走啥流程？”大姐抬手，啪地甩给我一支圆珠笔，笔杆冰凉，像刚从停尸房拿出来。
“简单，把愿望写清楚，再按个手印就行。”她说完，指了指桌面。
我低头一看，差点原地去世——那册子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一行都是一个人的愿望，末尾按着红通通的手印。
最新一行写着：
“林可欣，高三（2）班，想期末考满分。”
手印小小的，像个小女孩的手。我后背“唰”地冒冷汗——这不就是刚才车厢里那个抱书包的姑娘吗？我脑子“嗡”的一声：原来写了就得按手印，按了就得付出代价？
这时候，老头儿忽然从后面挤进来，一把按住我握笔的手：“小子，别急着写！先看看代价清单。”
话音刚落，白脸大姐脸色一沉，嘴角裂到耳根，声音瞬间从客服小姐姐变成电锯狂魔：“老头，别坏规矩！”老头儿不理她，另一只手“哗啦”掀开愿望单底下压着的一张黄纸，标题写着：
【代价目录】1. 房产（三环120㎡）＝直系亲属10年寿命2. 豪车（百万级）＝挚爱之人意外身亡3. 考试满分＝自身器官随机一份
……
我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凉，最后连脚底板都凉了——这哪是许愿，这是明码标价的阎王殿！我嗓子发干，冲大姐干笑：“姐……我能退货吗？”
她笑得更加灿烂，手指一弹，圆珠笔“啪”地戳在我虎口，疼得我当场飙泪。
“上了车，就没有回头票。”她一字一句，像钉子往我耳朵里砸。老头儿把我往后一拽，压低声音：“看见没？那小姑娘要考满分，代价是交出自己的眼睛；西装男想上市，代价是老婆的心脏；我当年……”他顿了顿，眼角抽动，“我当年许愿儿子活过来，结果老伴替我进了太平间。”我脑袋“轰”地炸开，眼前浮现我妈那张被雨水泡皱的脸。她要是知道我拿她的命换房，非得当场哭背过气去。
我腿一软，差点给老头跪下：“叔，救我，我不想我妈出事！”老头儿还没开口，白脸大姐猛地一拍桌子，绿灯泡滋滋闪两下，屋里瞬间多了好几条黑影——全是穿地铁制服的“工作人员”，脸白得跟纸人似的，把我们半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