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给房东打电话，想再问问这房子的情况，旁敲侧击一下。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人在哭。
房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只说了一句：“房子你尽快卖，价钱还可以再低点，求你了……”
然后电话就断了，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我心里那股不安更强了。但贪念这东西，一上来就压不下去。房东说还能降价，这意味着我的佣金还能更多。我安慰自己，昨天就是太累，眼花了。
2 红宅诅咒
很快，第二个客户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王，做生意的，看起来有点憔悴。他想买个便宜房子投资，或者偶尔歇个脚。他对那味道和空荡的客厅没什么反应，倒是很满意这价格。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交了定金，签了合同。手续办得出奇地快，房东那边全程委托了一个律师，再没露过面。
钱货两清。我拿到了一笔丰厚的佣金，高兴了没多久，就出事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
王先生死在了那套房子里。
警察说，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死因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但发现他的邻居说，当时房门没锁，他路过时听见里面好像有电视开得极大的噪音，吵得人心烦意乱，他想进去提醒一下，结果就看到了人躺在地上。
关键是，那套房子里，根本就没电视。
我听完，手脚冰凉。
我请了假，不敢去公司，更不敢想那房子的事。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梦里总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和一面白得瘆人的电视墙。
又过了几天，我正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着，门铃响了。监控里，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老太婆。她穿着旧式的盘扣褂子，脸干瘪得像核桃皮，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好像能透过屏幕看到我。
我不想开，但她一直按，按得人心慌。
我只好打开门一条缝。
“你卖了河滨路144号的房子。”她不是询问，是陈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心里一紧：“您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她凑近些，那股子难以形容的、类似旧宅子的陈旧气息又飘了过来，“那房子是‘红宅’，你惹大麻烦了。”
“什么……什么是红宅？”这个词让我后背发毛。
“凶宅分两种，‘青宅’死人，住活人，没事，时间久了就干净了。”老太婆的眼睛像钉子一样扎着我，“但‘红宅’不一样！那是凶中之凶，死气成了煞，缠着房子不走。活人住进去，必死无疑！你卖出去的，这孽债，就得算你一份！”
我腿肚子直转筋，扶着门框才站稳：“不可能……你胡说……”
“胡说？”老太婆冷笑一声，“上一个房东怎么急着卖房？你怎么卖的房？那个姓王的怎么死的？你心里没鬼吗？”
她每一句话都砸在我最害怕的点上。我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现在知道了？”老太婆语气咄咄逼人，“那东西尝到了甜头，就不会停。它靠着害人积攒煞气，下一个找上的，不是买主，就是你！你最近是不是总睡不好？是不是总觉得冷？是不是总能闻到一股怪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