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说对了。
我彻底崩溃了:“那我该怎么办?求您指点我,救我!”
老太婆盯着我看了半晌,叹口气,语气缓和了点:“造孽啊。罢了,碰上也是你命里有这一劫。准备三样东西:一把杀过生的老式绣剪刀,一碗黑狗血,一件你贴身穿了至少七天的汗衫。明天子时,我带你去那房子做个断煞。成不成,看造化。”
她说完,塞给我一张写着需要物品的黄纸,转身就走,佝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阴影里。
3 断煞之夜
我捏着那张纸,手抖得厉害。杀过生的绣剪刀?我奶奶好像留过一把。黑狗血?这去哪弄?贴身的汗衫倒是有。
那一整天,我像个游魂一样四处奔波。好不容易在乡下亲戚家弄到了一小瓶黑狗血,又回老宅翻箱倒柜找到了我奶奶那把旧剪刀,锈迹斑斑,但看着就瘆人。
晚上,我穿着那件没洗的汗衫,带着剪刀和黑狗血,提前到了河滨路144号楼下。
夜里的老楼,像一头沉默的怪兽,每一扇窗户都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阴冷的风绕着楼吹,发出呜呜的响声。
子时整,那个老太婆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她没多话,示意我上楼。
楼道里比上次更黑,更静。我们的脚步声听起来特别响,心跳声更响。越靠近那扇门,那股熟悉的霉味混杂腥气的味道就越浓。
老太婆拿出钥匙——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空气扑面而来,冻得我牙齿直打颤。
房子里一片漆黑,死寂。月光勉强透过厚厚的红窗帘,在地上投下暗红色的、不规则的光块,像凝固的血。
客厅中央,那把木头椅子,依旧静静地摆在那里,正对着电视墙。
老太婆推了我一把:“过去,把汗衫脱下来,盖在椅子上。剪刀放在汗衫下面。狗血给我。”
我牙齿打着颤,几乎是挪过去的。每靠近一步,温度就似乎更低一度。脱下汗衫的瞬间,冷空气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把汗衫盖在那把冰冷的椅子上,又把旧剪刀塞到下面。做完这些,我飞快地退到老太婆身边。
她接过装黑狗血的瓶子,拧开盖。那股腥气顿时弥漫开来,似乎冲淡了一点空气中的霉味。
她用手指蘸着狗血,一步一顿地走向电视墙,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低,听不清,但节奏很古怪。她在电视墙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就在她画到一半的时候,屋子里的灯——明明早就断电了——突然猛地闪烁起来!
滋啦!滋啦!
明灭不定的光线中,那面电视墙上,老太婆画下的血色符咒显得格外刺眼。而符咒的中间,那些原本模糊的划痕,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抠出来的!
啪!
一声脆响,头顶的灯管炸裂了,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我们瞬间陷入完全的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那点暗红月光。
黑暗中,我听到一种声音。
像是有人在极近的地方,用力地、急促地……喘着粗气。但那喘息声又带着一种非人的、湿漉漉的杂音。
“来了!”老太婆厉声喝道,“站我身后!别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