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卖房子的，但我差点把自己和别人的命都卖进去。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我现在看到空房子，尤其是那种价格低得离谱的，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
我总会想起那个老太婆最后说的话。
4 镜中诡影
“这世上，有些便宜，碰不得。”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我还是睡不好。闭上眼就是那面电视墙，还有墙上越来越深的划痕。我把老太太给我的护身符压在枕头底下，作用不大。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出一身冷汗。
公司是回不去了。我辞了职，整天窝在家里刷招聘网站，但看到“销售”“房产”这类字眼就手指发麻，赶紧划走。存款还能撑一段时间，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更重要的是，我总得找点事做，把自己从那种疑神疑鬼的状态里拔出来。
一天晚上，我大学时的死党张强约我出来喝酒。他不知道我具体出了什么事，只听说我辞职了，以为我是工作压力大。
大排档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几杯冰啤酒下肚，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点。张强看我心不在焉，用筷子敲敲我的杯子：“咋了兄弟？让哪个富婆甩了？失魂落魄的。”
我勉强笑笑，没接话。难道跟他说我差点被鬼弄死，现在还背着心理阴影？
“对了，”张强凑近些，压低声音，“你之前不是干中介吗？手里有没有那种……特别便宜的房源？哥们儿想搞个工作室，预算有限。”
我心里猛地一揪，手里的烤串差点掉了。
“便宜没好货。”我干巴巴地说，“尤其房子，一分钱一分货。”
“嗐，我知道。”张强摆摆手，“要求不高，偏点、旧点都没关系，反正就放点设备，偶尔过去干个活。关键是便宜。真有那种死过人的凶宅，我也不介意，便宜就行。”
“你介意！”我声音突然拔高，把张强吓了一跳。旁边桌的人也看过来。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强子，听我一句，别贪这种便宜。有些房子……真不能碰。”
张强狐疑地看着我：“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有啥好资源想自己捂着？”
我张了张嘴，那套河滨路144号公寓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冰冷的椅子，厚厚的红窗帘，墙上的抓痕……我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那股从心底冒上来的寒意。
“反正……你信我。”我看着他，眼神里的恐惧估计藏不住，“有些钱，能赚。有些钱，拿了烫手，要命。”
张强看我脸色不对，没再追问，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但那晚之后，我心里更乱了。张强的话像个钩子，又把那些我不愿回想的事钩了出来。
我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各种关于“凶宅”、“灵异事件”、“风水煞气”的信息。乱七八糟的说法一大堆，看得我头晕眼花，越看越怕。有时候刷着刷着网页，会突然觉得背后有人，猛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夜里睡觉，必须开着灯，一点轻微的响声都能把我惊醒。
这样下去不行。我没被鬼弄死，先把自己吓疯了。
我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太婆。她好像懂这些。我翻遍那天的衣服口袋，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除了之前写的需要准备的东西，角落里还有一个模糊的墨水印，像是个歪歪扭扭的地址：文化街古玩市场，丙区七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