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文才一上堂就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青天大老爷明鉴啊!周安是我结拜兄弟,我怎会害他?他日前说要去城南进货,我还借了他五两银子呢!”
我仔细观察此人,见他虽表面惶恐,眼神却闪烁不定,手指不自觉捻着衣角,显然心中有鬼。
“周安母亲状告你谋财害命,你可认罪?”我沉声问道。
“冤枉啊大人!”李文才抬头,额上已见血迹,“周安失踪那日,我在家中与友人饮酒,有邻居为证,整夜未出家门,怎会去害他?”
此时,派去搜查的衙役回报:“禀大人,在城东乱葬岗老槐树下果然发现一具男尸,经周氏辨认,正是其子周安。尸身胸前有刀伤,似为菜刀所致。旁边枯井中亦发现一把带血菜刀。”
李文才闻言脸色一变,但随即又道:“大人,这只能证明周安遇害,与小的何干啊?”
我命作作验尸,确认死亡时间约在三日前的酉时到戌时间。
“李文才,周安失踪那日酉时到戌时,你在何处?”我问道。
“小的…小的方才说了,在家与友人饮酒。”李文才答道,但语气已不如先前坚定。
“传证人!”我下令道。
几个邻居被传上堂,皆证明那日傍晚确实与李文才一同饮酒,但从酉时初到戌时末,李文才曾离席约半个时辰,说是去如厕。
“半个时辰,足够从你家到城东乱葬岗往返了。”我盯着李文才道。
李文才额头冒汗,仍强自镇定:“大人,小的只是如厕,并未出门啊…”
我冷笑一声,又问:“周安身上可有遗失何物?”
周母哭道:“回大人,我儿身上带有二十两进货的银钱,还有一个家传玉佩,如今都不见了。”
我转向李文才:“你可曾见过周安的玉佩?”
李文才眼神慌乱:“没…没有,从未见过。”
我一拍惊堂木:“来人!去李文才家后院鸡窝,掀开第三块砖查看!”
李文才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不多时,衙役回报,果然在指定地点找到一枚玉佩。经周母辨认,正是周安随身佩戴之物。
“李文才,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厉声喝道。
证据确凿,李文才只得招供。原来那日周安来找他,炫耀刚得的二十两货款。李文才见财起意,假意邀周安饮酒,实则暗中下药。待周安昏睡,他用菜刀杀害了结拜兄弟,劫走钱财,连夜将尸体运到乱葬岗埋藏。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会有“鬼魂”托梦诉冤。
案件了结,李文才被判斩刑。百姓皆称颂我包青天连鬼魂冤情也能审理,我却心中存疑。
退堂后,我召来王朝、马汉:“你二人细查近日发生的三起‘鬼魂诉冤’案,看看其中可有蹊跷。”
十日后,王朝、马汉回报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三起案件中所谓的“鬼魂”,在体型声音上都有相似之处;且三案中的“凶器”都是同一种类型的菜刀;最可疑的是,三个“被害者”实际上都是外地来的流浪汉,在开封并无亲眷,那些前来报案的“亲属”在案件结束后都迅速离开了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