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绪不是普通的情绪。" 艾丽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她的目光落在李铭泛红的眼眶上，"它有 ' 唤醒属性 '，能穿透情感稀缺症患者的神经屏障，激活他们沉睡的情感受体。就像给干涸的土地注入水源，而你就是那口井。"
李铭想起那个在地铁里偶遇的女孩。如果他的情绪能唤醒她，那该多好？他想起三年前那个举着冰淇淋笑的女孩，她现在是不是也被困在情感的沙漠里？
"但是..." 李铭的手指攥紧了衣角，"我不想把自己的情绪... 变成商品。"
"你已经在这么做了。" 艾丽调出一张照片，是新海市的情绪监测图。整个城市像一张被泼了墨的地图，只有李铭所在的区域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每天有超过 120 万人通过我们的 ' 情绪胶囊 ' 网站购买你的情绪。你现在是新海市的隐形首富，只是还没意识到。"
李铭沉默了。他想起昨天在便利店，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花了半个月工资买了一小瓶 "愤怒胶囊"，他能看到男人付款时嘴角那抹扭曲的笑 ——"我要让那个迟到的客户滚蛋！"；还有那个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婴儿的女人，她的孩子因为 "情感淡漠症" 拒绝吃奶，她买了 "母爱胶囊"，却在服用后突然对婴儿大喊 "你怎么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笑！"，然后把婴儿扔在地上，吓得护士尖叫。
李铭的胃里一阵翻搅。这不是拯救世界，这是在消费痛苦。
"我需要你配合我们。" 艾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指甲很凉，"你知道吗？你朋友张恒，就是那个在地铁里对你笑的女孩的哥哥，他的公司是 ' 情感稀缺症研究中心 '。上个月，他在你家附近的公园监测到了异常情绪波动，他在找你。"
李铭的心猛地一跳。张恒，那个总说 "情感是人类最没用的东西" 的心理学博士，他怎么会和自己有关？他记得张恒曾说过："情感是进化的错误，是人类痛苦的根源。"
"加入我们，我们能保护你。" 艾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成为真正的... 情绪商人。"
第三章：背叛的剧本
"李铭，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我们根本就不把你当朋友。"
餐厅里的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照在朋友张浩脸上。他晃着高脚杯，红酒在杯壁上挂出蜿蜒的痕迹，像干涸的泪痕。对面的林薇 —— 李铭放在心尖上三年的女孩，正用一枚银杏叶书签剔着牙，那枚书签的边缘有些磨损，正是他当年刻的那枚。
"你上次熬夜帮我改的方案？" 张浩嗤笑一声，把一叠纸甩在桌上，"早被我当废纸垫桌脚了。谁让你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冷漠才是生存法则。"
林薇终于抬起头，眼神像淬了冰："李铭，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枚书签吗？" 她突然拿起书签，对着光晃了晃，"我用它夹过外卖单上的优惠卷，还用来当书签 —— 夹了本《如何高效失忆》。"
李铭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三年前，他攒了两个月的兼职工资，在深秋的银杏树下一片片捡叶子，用树脂封成书签，上面刻着 "薇" 字。当时他说："这片叶子会黄，但我的心意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