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若梨,今天正式出嫁了。嫁的是裴家那位大名如雷贯耳的大公子——裴钱货。
对,就叫裴钱货。据说裴老爷子当年给长孙取名时,正深陷一笔三角债的泥潭,一怒之下取名裴钱货,理由是贱名好养活。
婚礼现场,人山人海,敬酒搞得我颈椎病都犯了。台下坐着的各位嘉宾,不是揣着几个小目标,就是揣着几个上市公司的股份,一个个慈眉善目看着我,不给面子不合适。
我挽着丈夫裴钱货的手臂,像是牵着一个小朋友,不足一米五的身高,感觉像是挽着一条镶了钻的ATM机。丑是丑的一匹,奈何人家有钱啊!这婚结的值。
司仪用最无耻的嘴脸,说着最违心的话:“现在,请漂亮新娘对帅气的新郎说出爱的誓言!”
我憋着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惶恐,努力眨巴出两分羞涩、三分甜蜜、五分对未来的憧憬,深情地俯视着这个侏儒。
“钱货…呃,亲爱的,”差点嘴瓢,把他的姓加上了。
赶紧找补:“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发誓,我会爱你,不管是………”
那誓言是咋说的来着,我一说忘词,急的看向了司仪。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司仪出声提醒。
呃!想起来了。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不管是瞬间还是逆境……我……我……”
我特么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这不要脸的誓言胡诌下去。
“我们都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声音透过顶级音响传遍了会场每一个角落,真诚得让我汗颜。
然而,老天爷可能看不下去了,需要立刻验证一下。
誓言尾音还没散干净,台下塑料花姐妹团的泪水还没酝酿出来。
“砰——!!哐啷咣当——!!”
一阵恐怖到足以撕裂耳膜的撞击声、玻璃门瞬间碎了一地。
从酒店大门外的街道上冲进了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在人群惊恐到变调的尖叫中直接撞了过来
那渣土车谁都不撞直奔主桌上。裴家父母还有他妹妹一家人都在,裴钱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直接跳了下去。
“快闪开!”
他想把家人推开,可他那小身板与渣土车对碰,后果可想而知。
我可没那么傻,极速一个闪避,吭哧一声居然被这该死的婚纱绊倒。
情急之下我撩起婚纱,就地翻滚了好几圈。
吭哧一声,玻璃渣子满天飞,与玻璃渣子同时翻滚起飞的还有裴钱货一家。
时间仿佛被慢放了。
我看到裴钱货一家猛地飞了起来,又重重摔摔到地上。
突然眼前一黑,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撞的,我居然晕了过去
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眼皮重得像焊死了的铁块,费了老鼻子劲才掀开一条缝。
“醒了!她醒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旁边嚷嚷,好像是某个远房姨妈?
呼啦一下,病床边围上来一圈人,七嘴八舌。
“若梨啊!你感觉怎么样?”
“老天保佑!真是万幸啊!”
“别动别动,身上还有伤呢!”
我艰难地转动仿佛生了锈的脖子,目光扫过他们那些写满同情与庆幸的脸,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轰隆一下全回来了。
婚礼。誓言。渣土车。巨响。还有裴钱货那个侏儒,也不知道噶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