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斧头差点脱手砸在地上。苏明远教授,国内病毒学权威,三个月前在实验室自焚。官方通报说他感染后失控,只有我们这些核心团队成员知道,他是为了销毁被篡改的疫苗数据,用火焰隔绝那些想把病毒武器化的混蛋。而我,陆沉,是他最后一个学生。

一、防水布下的秘密

女孩叫苏晓晓,十七岁,背包里藏着半块加密硬盘。当她在天台角落掀开三层防水布,露出用保鲜膜层层包裹的设备时,我的呼吸突然停滞——硬盘外壳左上角有个月牙形的划痕,那是我去年送修时不小心磕的,当时还被教授骂了顿“毛手毛脚”。

“爷爷说,只有找到代号‘方舟’的冷藏库,这些数据才能派上用场。”她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在硬盘上摩挲,指甲缝里还嵌着泥,“他还说,要是遇到个戴破手表的人,就把这个交给他,说‘睡莲在满月时开花’。”

我撸开手腕的破布,露出那块军用手表。指针永远停在11点47分,那是教授按下实验室自毁按钮的时间。我突然想起暴雨前的深夜,他把硬盘塞进我包里,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小陆,记住,真正的疫苗需要低温保存,就像睡莲要在特定的时间才会绽放……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当时以为是老人糊涂了,现在才明白,他早就知道团队里有内鬼。

天台的铁门突然被撞得砰砰响,刀疤脸的同伙在下面嘶吼,还夹杂着枪响。我拽起苏晓晓往消防通道跑,斧头劈开楼梯间锈死的锁链时,她突然指着窗外:“看!是掠夺者的船!”

三艘冲锋舟在洪水里疾驰,马达声震得玻璃发颤。为首的船上插着面黑旗,画着滴血的骷髅——那是“鬣狗”的标志,城里最臭名昭著的掠夺者团伙。据说他们首领是个前特种兵,把感染体的心脏挖出来晒干当护身符,说能“辟邪”。

“他们在找我。”苏晓晓的声音发颤,抓着我胳膊的手冰凉,“爷爷的助手刘峰叛变了,带着假数据投靠了鬣狗,现在他们想抓我逼问真数据的下落。”

我把她塞进通风管道,自己守在出口。斧头柄被掌心的汗浸湿,突然想起教授的话:“科研需要勇气,但保护成果需要更大的勇气。”当第一个掠夺者的脑袋探进来时,斧刃劈下去的瞬间,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血腥味漫开时,通风管里传来苏晓晓的啜泣声。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发现斧头刃上沾着块碎布,黑底红纹,和鬣狗旗帜上的布料一模一样。远处传来更密集的马达声,至少有十艘船往这边赶。我拽着她爬上另一栋楼的天台,那里停着架破旧的贝尔直升机——是教授实验室的应急机,我以前总趁他不注意偷偷学驾驶,被发现了就说是“研究机械原理”。

“你会开这个?”苏晓晓的眼睛亮起来,像暴雨后初晴时云层里漏下的光。

“不会。”我踹开驾驶舱门,从储物格里翻出本磨破了角的操作手册,“但我会修发动机。刚才听声音,他们的船用的是改装柴油机,噪音大,速度慢,只要我们能飞起来……”

直升机升空时,螺旋桨差点把天台的水箱掀翻。引擎发出哮喘似的喘息,仪表盘上一半的灯都在闪红。下方传来鬣狗的怒骂声,子弹打在机身上噼啪作响。我看着手册调整高度,突然发现苏晓晓正用口红在窗户上写坐标:“这是方舟冷藏库的位置,在城西的地下掩体,爷爷说那里的低温系统是军工级的,能保存疫苗样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