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们是来重新调查她女儿的死因，特别是可能和苏牧心有关时，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我就知道！悦悦的死肯定和那个姓苏的脱不了干系！还有他那个老婆！曲桐！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嘶哑地喊着，干枯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悦悦她不可能自己掉到江里去！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而且，为什么怀疑曲桐？”我扶着她坐下。
“悦悦之前……是跟了苏牧心。”施慕仙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痛苦，“我知道这不光彩，但她是真的昏了头，说苏牧心懂她，爱她，会离婚娶她……傻啊！”她捶打着胸口，“那个苏牧心，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打悦悦！我见过她身上的伤！”
又一个家暴者。苏牧心的形象在我心里越发清晰，也越发丑陋。
“大概一个月前，悦悦哭着跑回来，说苏牧心不会离婚了，说曲宁知道了她的事，威胁她，让她离远点……之后悦悦就总是心神不宁，说怕曲桐报复她。”施慕仙老泪纵横，“结果……结果就出事了！不是她们俩，还能有谁？！”
“曲桐威胁施悦？她是怎么威胁的？”我追问。
“悦悦没说太细，就说曲桐找过她，眼神很吓人，说……说让她‘消失’。”施慕仙的嘴唇哆嗦着，“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那个恶毒的女人抓起来！为我女儿偿命！”
离开施慕仙阴暗的小屋，江风似乎更冷了。
苏牧心周旋于妻子和情人之间，并对两人都施加暴力。情人施悦刚刚“意外”死亡，一周后，苏牧心就被残忍杀害。妻子曲桐是现场第一嫌疑人。
情杀？仇杀？还是两者交织？
曲桐的嫌疑急剧上升。她有动机：长期家暴、丈夫出轨，有机会：案发时她在现场，她的说辞也存在疑点。
但杀施悦呢？
如果也是她做的，一个长期忍受家暴、看似柔弱的女人，有能力连续杀人并制造意外假象？那苏牧心尸体上的花瓣又怎么解释？那不像她的风格。
或者，施悦的死真是意外？苏牧心的死，是曲桐得知情夫死亡后，摆脱家暴丈夫的契机？
脑子里的线团越缠越乱。
回到局里，我决定再次提审曲桐。这一次，我准备抛出施悦的事，看看她的反应。
审讯室的灯光打在曲桐脸上，她比之前稍微镇定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疲惫。
我问了关于案发细节的一些重复问题，她的回答：“我……我不知道，我吓坏了，可能记错了……”她眼神闪烁，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我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曲女士，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我需要准确的时间线。”
“我……我在家，一直在卧室睡觉。”她声音微弱。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牧心他……应酬回来很晚……”她低下头，回避我的视线。
“据我们了解，苏牧心昨晚八点左右就到家了。邻居反映，大概九点半左右，听到你们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缓缓抛出信息，观察她的反应。
曲桐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