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块祈愿牌，轻轻放在我面前。
「灵素，你看看这个。」
我拿起木牌。
祈愿的，是一个凡间女子，名叫秦月。
她不求富贵，只求一笔钱，为她病重的女儿治病。
金额不大，三百两。
但后面附带的功德记录，却很薄。
她本人并无多少善举，也无劣迹，就是个普通的母亲。
「她的功德，不够支付三百两财运的手续费。」我放下木牌，平静地说。
「我知道。」财神爷嗓音沙哑，「但她女儿快不行了，镇上最好的大夫说，需要一味极其昂贵的药材吊命，不然活不过这个月。」
「凡人生老病死，自有定数。」
「可她女儿才五岁！」财神爷陡然拔高了声音，「五岁！她做错了什么？」
我沉默。
「我查过了。」财神爷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这笔功德，我来出。从我的功德金光里扣，无论多少，我都认。」
他眼里的决绝，让我心头一震。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他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我拿起那块祈愿牌，将一丝仙力注入其中，追根溯源。
很快，更详细的信息浮现在我眼前。
这个叫秦月的女人，她的丈夫，我认识。
正是那天，财神爷要批给他三千万横财的赌徒。
我抬头，看向财神爷。
「您知道她丈夫是谁吗？」
财神爷一愣。
「一个……普通的农夫？」
「他叫陈二狗，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我冷下声音，「半个月前，他把家里最后一点积蓄，包括他女儿的救命钱，全输光了。」
「现在，他妻子走投无路，只能来求神拜佛。」
财神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信息。
「不……不可能……」
「事实如此。」我将信息拓印在一张玉简上，递给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看完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但他还是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固执地看着我。
「孩子是无辜的。」
「就算她父亲是个混蛋，孩子是无辜的！」
「灵素，算我求你，救救她。」
他一个掌管天下财富，在天庭地位尊崇的上神，对我一个仙阶不高的小仙，说出了一个“求”字。
4.
财神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殿外当值的仙官们，大气都不敢出。
「您这是在用一个错误，去弥补另一个错误。」我看着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直接给钱，那个赌徒丈夫会故态复萌。这次你救了孩子，下次呢？你用自己的功德，填不满一个赌徒的欲望深渊。」
「那你说怎么办！」财神爷彻底失控了，他一拳砸在桌上，红木桌案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死吗？这就是你的规矩？你的天道？灵素，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我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比给钱更好的办法。我可以为她指一条路，让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赚钱。比如城东的绣坊正在招工，以她的手艺，三个月就能赚够三百两。」
「三个月？她女儿连一个月都等不了！」财神爷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