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正试图研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足刮过泥土落叶。不是风吹的声音。

几乎同时,老旧的木门门缝下,悄无声息地塞进来一张折叠的纸条。

林砚秋瞬间屏住呼吸,悄步走到门后,捡起纸条展开。

「养蛊人在监视你。别怕,我在门外守着。——沈则,采风记者」

字迹有力潦草。

她无声地贴近门缝,向外望去。月光勉强勾勒出院子轮廓,一个穿着冲锋衣的高大男人背对着她的房门站立,身形沉稳,手里反握着一把野外用的猎刀,刀锋在微弱的月光下凝着一点寒光。

院墙外的阴影里,那令人不适的“沙沙”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林砚秋捏着那张纸条,指尖能感受到粗糙纸张的纹理。她靠着冰冷的门板,门外那个沉默守护的身影,让这栋刚刚失去亲人、充满诡异谜团的老屋,似乎不那么冰冷彻骨了。她将纸条攥紧,没有开门,也没有出声,只是同样沉默地,接受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守护。

2 磨坊验尸案,专业生默契

天刚蒙蒙亮,寨子里就炸开了锅。

磨坊主死了。

林砚秋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简单洗漱后推门而出。沈则已经不在院中,仿佛昨夜门外的守护只是她紧张之下的幻觉。但那张写着“沈则”名字的纸条还妥帖地放在她口袋里。

她循着人声赶到寨子西头的磨坊。石老根和几个族老已经在了,面色凝重。村民们围在外面,交头接耳,脸上交织着恐惧和一种诡异的兴奋。

“让一让。”林砚秋拨开人群走进去。

磨坊主阿旺倒在巨大的石磨旁,死状极其诡异。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膝盖抵着胸口,脑袋深深埋下去,双手死死抠着自己的脖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活像一个巨大的、僵硬的胎儿。他的嘴巴大张着,似乎死前经历了极致的痛苦,而嘴里,赫然塞着一把晒干的、扭曲的黑色蛊虫,一些虫腿还支棱在外面。

“造孽啊……又是这样……”有老人低声念叨,不敢多看。

石老根正在安排人:“拾掇一下,赶紧抬去后山埋了,别冲撞了……”

“等等。”林砚秋打断他,声音清晰冷静,“我是法医,我需要检查尸体。”

石老根眉头紧锁:“秋丫头,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寨子里的事,有寨子的规矩。”

“死因不明就下葬,如果是什么传染病,整个寨子都要遭殃。”林砚秋戴上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的专业,也是为寨子好。”

她不等石老根再反对,已经蹲到尸体旁。村民被她这股冷肃的专业气势慑住,下意识让开空间。

她先检查了口腔里的蛊虫,干燥,有明显的人工处理痕迹。然后她极其小心地试图扳直尸身,但尸僵严重,只能勉强检查暴露的皮肤。没有明显外伤。她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有些许奇怪的灰白色粉末,不是磨坊里常见的面粉或谷壳屑。

“牵机蛊。”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林砚秋抬头。是昨天那个“记者”沈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脖子上挂着相机,正凝神看着尸体,眼神锐利,没有丝毫普通记者见到这种场面的不适或猎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