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姐今日来,不止是为了致谢吧?”萧策放下笔,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却没有丝毫探究的意味。
沈清晏也不绕弯子,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了过去:“将军一直在查边关军饷克扣之事,对吗?这是我根据父亲从前说的,画的边关布防草图,或许能帮将军找到军饷流转的漏洞。”
萧策接过草图,展开细看。纸上的线条画得细致,连几个容易被忽略的粮草中转站都标了出来——这些细节,若非对边关军务有所了解,绝不可能画得如此准确。他抬眼看向沈清晏,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为何要帮我?”
“我不是帮将军,是帮我自己,也是帮沈家。”沈清晏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靖王与我庶妹勾结,若他靠贪墨军饷的银子壮大势力,日后遭殃的,不仅是边关将士,还有我沈家。将军若能查清此事,也是帮沈家避祸。”
萧策沉默片刻,将草图收好:“这份图很有用。你想要什么回报?”
“我只求将军帮我一个忙。”沈清晏声音轻了些,“我母亲近日总说头晕,我怀疑是府中有人暗中动手脚,想请将军帮忙找太医院的旧友,为我母亲诊脉,顺便……查一查府中药汤的成分。”
萧策点头:“此事不难。明日我让太医院的李院判以‘巡诊’为名,去侯府一趟。”
次日,李院判果然来了。为柳氏诊脉后,他拉着沈清晏到偏房,神色凝重:“夫人的脉相虚浮,是长期服用慢性毒药所致,那药就藏在每日辰时喝的补汤里,剂量虽小,长期下去,怕是会损伤心脉。”
沈清晏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果然是庶母!前世母亲就是这样,身子一日比一日弱,最后缠绵病榻,连她出嫁都没能亲自送嫁。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让挽月去厨房“取补汤”,自己则守在柳氏身边。等挽月端着汤碗回来,沈清晏故意“失手”将碗摔在地上,滚烫的汤药溅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异样的甜香。
“这汤怎么回事?”沈清晏厉声质问跟来的厨娘,“母亲喝了这汤,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你是不是在汤里加了什么?”
厨娘脸色发白,扑通跪下:“小姐饶命!是……是二夫人让我加的,她说只是些‘安神的药材’,我不知是毒药啊!”
这话恰好被赶来的庶母听见,她脸色骤变,却还想狡辩:“清晏,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心疼姐姐身子弱,才让厨娘加些补药,怎么就成毒药了?”
“是不是毒药,李院判已经查出来了。”沈清晏冷冷地看着她,“母亲的脉相不会说谎,地上的汤药也不会说谎。庶母若是还想狡辩,不如我们去父亲面前,让父亲评评理?”
庶母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傍晚时分,萧策派侍卫送来了几包药材,还附了张纸条,写着“按方煎服,三日后可见效”。沈清晏拿着药材去药房,想亲自煎药,却发现最高的药柜上少了一味甘草。她踮着脚去够,指尖刚碰到药包,身子却晃了晃——方才在厨房与庶母争执时,她崴了脚,此刻用力不当,竟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