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已过,接下来,该轮到靖王了。这一世,她不会再错信任何人,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二
及笄礼后的第三日,靖王赵珩的马车停在了永宁侯府门前。
沈清晏正在房中整理生母留下的旧物,听见挽月来报,指尖摩挲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前世此时,她满心欢喜地去前厅见靖王,以为是良人上门,却不知是引狼入室。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位“温润如玉”的王爷,能演多久的戏。
她换了身素雅的湖蓝襦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别了支素银簪——那是前世萧策偷偷还她的遗物,如今戴在身上,倒像是多了层底气。刚走到回廊,就听见前厅传来靖王温和的声音:“本王听闻清晏妹妹及笄礼办得热闹,今日特意来道贺,顺便问问,下月京中太傅府的赏花宴,妹妹可愿与本王同去?”
沈清晏脚步未停,掀帘而入时,恰好对上靖王看过来的目光。他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伸手就要去扶她:“妹妹来了。”
沈清晏却侧身避开,顺势福了福身:“见过王爷。赏花宴之事,妹妹怕是要辜负王爷美意了——母亲近日身子不适,妹妹需留在府中侍疾,不便外出。”
侯父坐在主位,闻言皱了皱眉:“你母亲只是偶感风寒,哪用得着你日日守着?”
“父亲不知,”沈清晏抬眼,目光落在靖王身上,语气似不经意,“前日夜里,妹妹清柔淋了雨,我听下人说,是王爷亲自送她回的西跨院?妹妹身子弱,父亲若不介意,不如让妹妹陪王爷去赏花宴,也好让王爷多照拂些。”
这话一出,前厅瞬间静了。侯父的目光立刻投向靖王,带着明显的审视;靖王脸上的笑容僵住,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折扇:“清晏妹妹说笑了,那日只是偶遇,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
“原来只是偶遇。”沈清晏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嘲讽,“是妹妹多心了,只是府中近日流言多,说什么‘靖王对二小姐有意’,妹妹怕王爷被人误会,才想着替王爷解释几句。”
靖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却又发作不得——沈清晏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可话里的意思,却把他和沈清柔的关系摆到了明面上。侯父本就因前几日的银簪事件对沈清柔存疑,此刻听了这话,看向靖王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王爷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小女要侍疾,不便奉陪。”
靖王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离去。他走后,侯父看着沈清晏,语气复杂:“你倒是比从前沉稳多了。只是往后,少掺和这些流言蜚语。”
沈清晏应了声“是”,心里却清楚,这只是拆穿靖王伪善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要找的,是能扳倒靖王的实据——前世他靠贪墨军饷拉拢势力,这笔账,总得算清楚。
三日后,沈清晏以“为前几日马车受惊之事致谢”为由,递了拜帖去将军府。
萧策的府邸比她想象中简朴,院里种着几棵老槐树,廊下挂着风干的草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侍卫引她到书房时,萧策正在看军报,玄色常服衬得他肩背挺直,指尖夹着一支狼毫,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