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回了京城，才意识到萧沂的处境并不算好。
皇帝年老体衰逐渐对朝局力不从心。
张阁老势力一家独大，渗透到朝堂的方方面面。
时常与萧沂因政见不合而争吵地面红耳赤。
我那日坐在茶楼里品茶。
隔壁传来几个女子的嬉笑。
一人道：「张姐姐，听说太子殿下对你有意？真是羡煞我等。」
张？该不会是张阁老家里那个尾巴翘到天上的花孔雀吧。
那人的声音有些羞涩：「别胡说。八字没一撇的事。」
「那还不是早晚的功夫？张姐姐是才女，家世地位都高，京中哪个儿郎不对姐姐一见倾心？即使是太子殿下，姐姐也是配得上的。」
我口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萧沂怎么没通知我？
我没忍住，端着茶跑到了隔壁。
那几个女子看到我吃了一惊。
「呀？！这不是县主吗？听闻县主与太子殿下自幼相熟，难道也……」
我这口水终于还是结结实实得喷了出来，被那个张谁谁的裙子照单全收。
「啊？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
那花孔雀抿着唇，阴冷一笑：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从小在蛮荒之地的县主。我知陛下太子偏宠于你，不过啊，我还是得提醒县主一句，如今县主身在京城，还是注意言行举止的好，免得坏了太子殿下地名声。」
我瞬间炸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我跟他萧沂又有什么干系？我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儿？」
张孔雀盈盈一笑：「他日你为妾室，你我当以姐妹相称。妹妹还是积点口德的好。」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上去就拽着她的衣领，想与她好好聊聊。
附近的人以为我要动手，连忙围上来好言相劝。
「嘎吱」
门开了。
门后面是萧沂那张铁青的脸。
6.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请进了皇宫。
皇上坐着，我在他旁边拿着张阁老连夜写的上疏。
皇上还未说话，我先声夺人：「她们败坏我和太子的声誉！」
皇上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我有些坐不住了，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才道：「你是如何想的？」
「啊？」
「你对沂儿可有意？」
这次我是真的愣住了。
他看我呆呆傻傻的模样，舒了口气，递给我一个卷轴。
我慢慢打开。
皇上继续道：「朕与你父亲曾经订下了约定。无论今后事态如何发展，萧沂都要与你结亲。」
「我……」我指尖微微颤抖，一下子想通了为何爹爹从来不阻止我去找萧沂，甚至还乐见其成。
「什么时候的事？」
「谢威离京前夕。他用他的军功换了这一纸婚约。若你有意，朕可即刻下旨。」
我咽了口唾沫：「可是，张阁老的女儿……」
皇上没有否认：「她的确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可是……太子哥哥喜欢她吗？」
皇上被我逗笑：「为君者，怎可困囿于一己私欲。他将来身边还会有许许多多不喜欢的人。」
「那……太子哥哥知道这件事吗？」
皇上否认：「朕从未与沂儿提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跪下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