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萧凛笑出声,热气在风里凝成白雾,“你明知我是罪人之子,仍敢在御花园众目睽睽之下分我半块糕点,还说什么‘殿下别怕,甜’。”
谢无归的喉结动了动。
萧凛忽然冷了脸,直起身:“如今朕是天子,你倒不敢抬头了?”
谢无归沉默良久,风雪灌满他的衣袖。
他低声道:“臣怕僭越。”
“怕?”萧凛转身往宫里走,披风扬起像一面黑旗,“今夜之后,你便不用怕了。”
紫宸殿的地龙烧得旺,一脚踏进去,热浪扑面而来,像从冰窟窿里掉进蒸笼。
谢无归站在殿中央,玄衣被雪水打湿,此刻蒸腾出白汽。
萧凛背对着他解大氅,狐皮滑落在地,露出里头绛红的里袍,像雪地里泼了一瓢血。
“过来。”萧凛说。
谢无归走过去,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萧凛忽然伸手,指尖勾住他腰间的剑带,轻轻一拽。
佩剑落地,“当啷”一声脆响。
谢无归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朕听闻,”萧凛的指尖顺着剑带往上,停在他胸口,“谢将军耐力非常,能扎数个时辰马步。”
谢无归的呼吸乱了。
他看见帝王眼尾那颗朱砂痣,在烛火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萧凛凑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今夜,便让朕见识见识。”
谢无归跪了下去。
地砖滚烫,膝盖触地时发出轻微的“嗤”声,像皮肉被烙铁烫了一下。
他扎马步的姿势极标准,脊背笔直,双臂平举,像一尊石像。
萧凛坐在龙榻边,支着下巴看他,忽然笑了。
“谢卿可知,”他踢了踢谢无归的小腿,声音带着恶意,“朕这些日子,夜夜梦见你。”
谢无归的睫毛颤了一下。
汗从他额角滑下来,滴在砖地上,瞬间被蒸干。
萧凛起身,赤足踩在他大腿上,慢慢加重力道。
谢无归的肌肉绷得发抖,却纹丝不动。
“梦里,”萧凛俯身贴着他耳廓,“你也是这样跪着,求朕疼你。”
谢无归的喉结滚动,像吞下一口烧红的炭。
萧凛忽然笑了,笑声低而短促,像刀尖划过瓷面。
他转身从榻上取了条鞭子,乌木柄,牛皮绳,尾端缀着细小的银铃。
鞭子扬起来时,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雪落铜镜。
第一下抽在谢无归背上,单衣应声裂开,露出里头结实的肌肉。
鞭痕立刻肿起来,像一条赤红的蛇。
谢无归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却硬生生稳住。
第二下抽在他腰侧,银铃擦过皮肤,留下一串细小的血珠。
萧凛的呼吸重了,鞭子却抽得更狠。
不知抽了多少下,谢无归的背已经血肉模糊。
汗和血混在一起,顺着腰线滑进裤腰,在砖地上积了一小滩。
萧凛终于扔了鞭子,俯身抱住他,舌尖舔过他肩头的伤口,尝到铁锈味。
“谢无归,”他声音发颤,“你恨朕吗?”
谢无归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臣不敢。”
“说实话。”
谢无归闭上眼,汗珠顺着睫毛滚下来:“恨。”
萧凛便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
他抱起谢无归,像抱起一件易碎的瓷器,轻轻放在龙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