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关晴,是个异能入殓师。

我指尖的血,能让最狰狞的逝者恢复体面。

这本事让我吃上饭,也惹上了傅聿初。

三年前,十九岁的傅聿初跪在停尸间冰冷的地上,求我让他惨死的母亲走得体面。

我心软了,用血将他母亲破碎的脸一点点拼回原样。

靠着这恢复的遗容,他才被傅家重新认了回去。

他抓我的手,“关晴,你是我的命。”

我以为自己真成了他的救赎。

他确实有本事,三年时间,在那个吃人的傅家,他硬是夺下了继承权,成了呼风唤雨的傅少。

可他坐稳位置,一切就变了。

嫌我身上的消毒水味“晦气”。

嫌我碰过死人的手“脏”。

连我倒水都嫌恶避开。

更恶心的是,他身边很快有了苏翡蔓。

真正的豪门千金,漂亮、骄纵,他们高调出双入对。

苏翡蔓不停地羞辱我,甚至割我的手腕放血,而傅聿初,冷眼旁观。

但他们不知道,我的血能让逝者找回体面,也能杀人!

01

冰冷的液体把我泼醒。

我浑身湿透,被死死绑在椅子上,手腕勒得生疼。

苏翡蔓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全是恶毒的笑,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小刀。

“听阿初说你的血很值钱?”

冰凉的刀尖在我脸上拍打,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向沙发上的傅聿初。

他端着酒杯,悠闲得像在看戏。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把我的秘密,轻易地告诉了外人。

三年前,为了成全他,差点流干了自己的血,我躺了整整一个月才缓过来。

“聿初,救我!”

我用尽力气嘶喊,“看在三年前,看在你妈……”

“闭嘴!”

傅聿初猛地摔了杯子,暴怒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自从他认回傅家后,就不允许我再提起这件事情。

他和他母亲,过了整整十九年被人踩在泥里的苦日子。

“没有你,我一样能回到傅家。”

苏翡蔓得意极了,“听见没?阿初嫌你烦呢。”

记得当初他刚回傅家不久的时候,在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豪门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

每次他深夜拖着满身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戾气敲门时,第一件事总是紧紧抱住我。

他会像只疲惫的大型犬,蜷在我那张小小的旧沙发上,头枕着我的腿。

我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理他被发胶固定得有些僵硬的头发,一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些尔虞我诈。

有时他累极了,话没说完就沉沉睡去。

我静静看着他沉睡的侧脸,褪去了白天的凌厉和算计,显出几分少年气的柔和轮廓。

我会用指腹,极轻极轻地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

我那小小的出租屋,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

我以为,我们只有彼此,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孤舟上唯一的依靠。

我以为,这份在泥泞和血腥里挣扎出来的依偎,就是患难真情,坚不可摧。

我以为,我能安抚他灵魂上的伤痕,这就是我们之间独特的意义。

02

苏翡蔓抓住我手腕,刀锋狠狠压了下来,皮肤被切开一条细小的口子。

她声音甜得像毒药,“不都是红色的吗,值钱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