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关晴?你醒了?”
刻在骨头里的熟悉,是傅聿初。
医生很快进来,仔细检查了我的瞳孔、脉搏。
“失血过多,还很虚弱,需要静养观察,幸好送来得及时。”
傅聿初又坐回床边,眼下淡淡的青黑,头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衬衫袖子随意挽着。
他手里端着水杯和药片,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水,递到我干裂的唇边。
俨然一副衣不解带,守候病床的深情模样。
“来,晴晴,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没有张嘴,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晴晴,我的处境真的很艰难,苏家势力很大,我需要他们的支持才能彻底站稳脚跟。
苏翡蔓就是被宠坏了,骄纵任性,我一直在想办法稳住她,也在想办法保护你。”
他握住我放在被子外的手,声音放得更柔。
“我知道你吓坏了,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等你伤好一点,我就带你去一个安静,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休养身体。”
“张总需要我帮忙?”
我单刀直入,没接他那些温情的戏码。
昨天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急又慌,我隐约听到了些。
傅聿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晴晴,张总是傅氏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儿子玩极限运动摔死了,只有你能帮他。
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虚弱,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最善良不过了。”
我垂下眼睑,声音嘶哑却清晰。
“好。”
“晴晴,你是我见过最明事理的女孩。”
我声音疲软,打断他那些虚伪的承诺。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好,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安排。”
傅聿初起身,仔细地帮我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05
苏翡蔓的报复,如同跗骨之蛆。
她送来昂贵的果篮,里面却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虫子。
假借探病的花束,里面却夹着写满恶毒诅咒的卡片。
傅聿初偶尔撞见一两次,也只是皱着眉,象征性地训斥苏翡蔓两句。
转头又对我安抚,“蔓蔓是小孩子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有意的。”
她的手段还远不止于此。
隔壁床的老太太,照顾她的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护工。
那护工看我的眼神总是躲闪,她竟然失手打翻隔壁床的尿壶,泼了我一床。
骚臭味仿佛渗透了病床让我窒息,巨大的屈辱瞬间淹没了我。
后来傅聿初知道了这件事。
他阴沉着脸,当着我的面,狠狠训斥了那个护工,甚至甩了她一个耳光,声音响亮。
他厉声命令医院立刻辞退她,永不录用。
他把我转到单人病房,坐在我床边,拍了拍被子边缘。
“晴晴,别难过,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已经处理了。”
我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意外。
这是傅聿初默许的纵容,是他牺牲我尊严的必然结果。
他处理掉一个无关紧要的护工,却对真正的始作俑者一句像样的警告都没有。
我闭上眼,连一丝冷笑都懒得给他。
“傅聿初。”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开口。
“晴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想见苏翡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