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特种兵的训练让他养成了习惯，无论身处什么环境，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死过一次，现在能活着就已经是赚了。当务之急是养好伤，然后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修仙……妖兽……”林默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王虎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太少，但有一点他能确定——这个世界很危险。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战场都危险。在现代，他有枪有队友，可在这里，他现在就是个手无寸铁、还带着伤的普通人。
怎么活下去？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按按腰间的枪套，却摸了个空。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他忽然顿住了——他不是手无寸铁。
他还有一身在生死堆里练出来的本事。
林默深吸一口气，缓缓坐直身体。后腰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他没停。他抬起双手，掌心朝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标准的军体拳起手式。
军体拳是他刚入伍时练的基础，后来学了格斗术、暗杀技，这套拳早就不常练了。可此刻，当熟悉的姿势摆出来时，掌心似乎还能感觉到当年在训练场上攥着沙袋的触感，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班长的吼声：“出拳要狠！发力要猛！这是保命的东西！”
是，这是保命的东西。
林默眼神一凝，左臂前伸，右拳猛地冲出！
“喝！”
低喝声在破庙里响起，带着破空的风声。拳头出去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腰腹发力，带动肩膀，最后力量汇聚在拳面——标准的直拳发力动作。只是刚一动，肋骨的伤就牵扯着疼，拳速比全盛时期慢了至少一半。
他没管疼，收拳，再出拳。
左摆拳，右勾拳，格挡，侧踹……
一套军体拳有十六式，他打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尽量做到标准。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的麻布，伤口在疼，断了的肋骨更疼，可他脑子里却一片清明。
在现代，军体拳或许只是基础格斗术，比不上那些精研的武术，更别说和枪械比。可在这里呢？在这个可能存在“修仙”，但对普通人来说只有“妖兽”的世界里，这一身打磨到极致的筋骨、精准的发力技巧、搏命时练出的反应……会不会就是他活下去的依仗？
“砰！”
最后一式“转身别臂”打完，林默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肋骨疼得像是要断成三截，腿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的侧踹渗出血迹，但他眼里却亮得惊人。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套拳活了过来。不是力气变大了，也不是伤口不疼了，而是一种……久违的掌控感。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
“你这是……在干啥？”
王虎抱着一捆柴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见了鬼。刚才那几下拳脚看着不花哨，可落在他眼里，却莫名觉得心里发紧，就像被山里的饿狼盯上似的。
林默直起身，擦了把汗：“活动活动，免得伤好了手脚不利索。”
王虎走进来，把柴扔在地上，还是忍不住打量他：“你这叫活动？我看村里打把式卖艺的都没你这么……这么吓人。”
林默笑了笑没解释。他捡起根还算直的枯枝，掂量了掂量，突然手腕一翻，枯枝“咻”地一声飞出去，钉在了对面的土墙正中——那里刚才还爬着只蟑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