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一款款。财产分割，那套公寓，那辆车。清晰明了地斩断一切联系。
最后一行：离婚原因——女方婚内出轨。
我移动鼠标，光标落在打印选项上。
点击。
打印机在身后嗡嗡响起，开始一页一页地吐纸。冰冷的白纸黑字。
就在第一页快要打完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我的声音有点哑。
门开了。
林薇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又体贴的表情。
“老公，”她走进来，语气温柔，“你昨晚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我好担心。给你带了点早餐，是你喜欢的那家虾饺。”
她像没事人一样。仿佛昨晚那个在餐馆里用德语分享床事、在监控视频里深夜从我办公室离开的人，不是她。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想找出点什么端倪。又扫过正在工作的打印机，随口问：“一大早就要打印这么多文件呀？”
打印机还在咔嗒咔嗒地响，吐出第二页，第三页……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放下保温袋，自然地走到打印机旁，像是要帮我整理文件。
她的手伸向那些还带着滚烫温度的纸张。
指尖即将碰到第一页纸上的那几个加粗黑体字——
《离婚协议书》。
以及，下面一行稍小，但同样清晰的字——
女方：林薇。离婚原因：婚内出轨。
她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
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冻结，碎裂，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猝不及防的惊愕和恐慌。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褪去。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指尖都在发抖。霍然抬头看我，眼睛瞪得极大，瞳孔缩紧，充满了难以置信。
“傅…傅铭？”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这……这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打印机终于停止了工作。
最后一张纸安静地落在出纸口。
整间办公室，只剩下她急促又混乱的呼吸声。
我靠在椅背上，迎着她震惊而恐惧的目光，终于开口。
声音平静得可怕。
“意思就是，”
“游戏结束了，林薇。”
“你的德语，”我看着她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一字一顿，
“该补课了。”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像被人迎面泼了一桶冰水，连嘴唇都在哆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震惊和恐慌疯狂搅动，几乎要溢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她声音尖得刺耳，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冷的打印机上，纸张散落一地，“什么游戏？什么德语？！傅铭你疯了吗？！”
她试图用愤怒掩盖恐惧，但颤抖的声线和苍白的脸出卖了她。
我没动，依旧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表演。像欣赏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拙劣戏剧。
“昨晚。烧烤店。”我提醒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和周婷聊得很开心。”
她瞳孔骤然缩紧，呼吸一滞。
“聊你那位……很‘wild’的助理。”我慢慢吐出那个德语词，看着她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聊办公室的沙发。聊他流的汗。”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得她站立不稳，手指死死抠住打印机边缘，指节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