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老人捂着额头喘息。
林默的手指还在颤抖，他快速检查系统日志："加密屏障触发了防御机制。您妻子...是不是在记忆里藏了什么？"
老人沉默许久，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人笑着依偎在男人怀里，背景是记忆中那座音乐厅的入口。"她是著名的钢琴家，我是她的调音师。"老人的声音哽咽，"这段记忆被加密那天，正是她确诊脑瘤的日子。"
林默的目光被照片角落的标识吸引——音乐厅门楣上刻着"雾都交响乐团"，下方的日期是2036年9月21日。这个日期像针一样刺中他的太阳穴，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林先生？"
"没事。"林默揉着眉心，强压下记忆碎片翻涌的刺痛，"明天请再来，我需要调整设备。这段记忆...比想象中复杂。"
老人离开时，雨势渐小。林默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从抽屉取出那只无法打开的怀表。两只表并排放在桌上，如同镜像的两面。他戴上神经手套，小心翼翼地触碰老人留下的怀表接口。
主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不是警告，而是一段加密文本："第17个记忆碎片已激活，唤醒程序启动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被打碎的记忆拼图。林默的AI助手"阿绣"突然弹出全息投影，蓝色的虚拟少女形象带着罕见的焦虑："林哥，系统检测到未知数据包入侵，来源..."她顿了顿，"来自您的神经接口。"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摘下手套，看着自己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接口疤痕——这是记忆修复师的标配，也是他丢失记忆的证明。三年前在医院醒来时，医生说他遭遇车祸，大脑受到撞击导致选择性失忆，这个接口是抢救时植入的神经辅助设备。
"追踪数据包。"
阿绣的虚拟形象闪烁了几下："无法追踪，数据包正在与您的记忆核心建立连接...像钥匙插进锁孔。"
林默的视线回到两只怀表上。老人的怀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没有齿轮，只有一枚微型芯片闪烁着蓝光。他拿起芯片凑近灯光，看到上面蚀刻的图案——与他办公桌上那个不起眼的金属镇纸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镇纸突然发热，表面浮现出一行荧光文字："清除者已抵达雾都市。"
第二章 褪色的向日葵
第二天清晨，雾都市被一层薄薄的光雾笼罩。林默盯着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的记忆片段：钢琴家侧脸的特写在清晰与模糊间闪烁，每当要捕捉到关键细节时，画面就会像信号不良的电视般扭曲。
"阿绣，分析画面失真的频率。"
虚拟少女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屏幕旁，手指在空气中快速划过："比对结果出来了，失真频率与您记忆核心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就像...两个同频共振的音叉。"
林默皱眉。这意味着老人的记忆与他丢失的记忆存在某种深层关联。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对面老楼墙上蔓延的爬山虎。三年前醒来时，他对这个城市既熟悉又陌生，就像看着一张被雨水晕染的旧地图。
门铃响起时，阳光刚好穿透雾气。推门进来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扎着利落的马尾，背着巨大的画板包，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焦虑。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将一幅画推到林默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