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
他对我越来越好,好到令人发指。只要我开口,他什么都能给我。名牌包、高定礼服、稀世珠宝……他把我堆砌成一个昂贵的奢侈品,一个只属于他的、没有灵魂的展品。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正在这日复一日的囚禁中,慢慢死去。
直到半年前,我在一次傅斯言允许的、有保镖全程跟随的“放风”中,偶遇了大学闺蜜周然。
趁保镖不注意,她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就是那张纸条,成了我逃离地狱的唯一希望。
我花了半年时间,偷偷用一部老年机和周然单线联系,策划了这场“死亡逃脱”计划。
我需要一场惨烈的、毫无生还可能的车祸,才能让傅斯言这个疯子,彻底相信我已经死了。
只有死亡,才能换来我的新生。
我轻轻地,一寸一寸地,将傅斯言的手臂从我身上挪开。
我赤着脚,走进书房,从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拿出纸和笔。
这是我写给傅斯言的“绝笔信”。
“斯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三年的婚姻,于你,或许是美梦成真;于我,却是画地为牢。我曾以为爱是成全,你却教会我,爱是占有。
我累了,飞不动了。
如果有来生,愿我们,永不相见。”
我没有写他的疯狂与囚禁,只写我的疲惫与绝望。
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偏执到骨子里的疯子来说,指责毫无意义。让他相信是我自己选择死亡,让他永远活在“是我逼死了她”的悔恨与自责中,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将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回到床上,静静地躺下。
天,就快亮了。
我的葬礼,也即将开场。
3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傅斯言叫醒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装,显得格外精神。他俯身吻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苏苏,起来了,我们去看日出。”
我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点了点头。
去西山的路上,是我亲自开车。
这是我“死”前,向傅斯言提的唯一一个要求。我说我想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体验一下久违的驾驶乐趣。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他坐在副驾驶,眼神像鹰一样,时刻锁定着我,生怕我开着车跑了。
我心里冷笑。
傅斯言,你以为你防的是我逃跑,却不知道,我正开着车,带你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
周然早就把计划的细节发给了我:在距离死亡弯道前五百米处,会有一辆她安排好的空载货车,伪装成刹车失灵的样子,朝我们冲过来。
我要做的,就是在货车撞上来的前一秒,打开提前动过手脚的车门,跳车。
而这辆昂贵的跑车,会带着副驾驶的傅斯言,一起坠入悬崖。
是的,我的计划里,傅斯言也是要死的。
我不能让他活着,否则,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抓回来。
只有他死了,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看着导航上越来越近的弯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