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不服气啊？”叶灵溪比我高半个头，伸手就揪住了我的马尾辫。头发被扯得生疼，我想挣扎，可那两个女生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摁在墙上。厕所里还在蹲坑的女生听见动静，都提了裤子跑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叶灵溪的巴掌扇在我右脸上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像被马蜂蜇了似的，耳朵里嗡嗡响。她没停，只盯着我右边脸扇，一下比一下重。陆清然的哭声从旁边传来：“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跑后面，我们跑后面！”
叶灵溪终于停了手，甩了甩手腕。那两个女生松开我，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厕所的地面粘腻腻的，还沾着几张废纸，恶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陆清然扶着我的胳膊，声音发颤：“王霞，你没事吧？”
我晃了晃脑袋，耳朵里的嗡嗡声还没散，操场上的啦啦队喊声、口哨声却钻了进来，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朵。我看见叶灵溪和那两个女生往跑道走，背影得意洋洋的。一缕阳光越过她们的头顶，落在我右边脸上，烫得像被碳烤着——我突然想起叶凡攥着砖头的样子，想起妈妈说“别跟他学”，可我现在只想找个东西，把眼前这三个女生揍一顿。
我的目光落在右手边的水池旁——那里放着个拖把，只剩下几根稀稀拉拉的布条子，木棍上还沾着点污水。我走过去，一把抓起拖把棍，布条子甩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陆清然拉着我的胳膊：“王霞，别去！”
3 初吻之悸
我没理她，攥着拖把棍就往跑道跑。叶灵溪刚站在起跑线上，看见我冲过来，脸都白了。我没说话，举着拖把棍就追，她和那两个女生转身就跑，沿着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操场上的人都看过来，啦啦队的喊声停了，连裁判都忘了吹哨。我跑得气喘吁吁，头发散下来糊在脸上，右边脸还是疼，可我却觉得解气——九把刀说青春是场大雨，可我觉得，我的青春是荆轲在易水边喝的二锅头，烈得烧心，而叶凡，就是那口兑在酒里的雪碧，凉丝丝的，却让酒更烈了。
第二天放学，叶凡先喊住了我。他靠在路边的杨树上，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手里攥着个苹果。“运动会那天，我本来去厕所撒尿。”他咬了口苹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滴，“结果看见个疯丫头，半边脸肿得像大肉包子，攥着根破拖把棍，追着三个女的跑，跑了一圈又一圈，我都看懵了，尿都憋回去了。”
我瞪他：“什么疯丫头？那叫美少女战士！”
“美少女战士？”他笑起来，B型唇弯得更厉害，“我只看见个丑丫头，脸肿得跟被蜜蜂蛰了似的，头顶还盘旋着一群苍蝇，想忘都忘不了。”
我们坐在我家楼下的花坛边，他把没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我望着五楼的窗户——妈妈应该在做饭，可我不想上去。“其实我只是做了我妈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我声音低下来，“我追叶灵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我爸跟那个女的来往，她只会躲在房间里哭，从来不敢跟我爸吵。我不想跟她一样。”
叶凡没说话，突然伸手搂过我的肩。他的胳膊有点瘦，却很有力，带着点汗味和洗衣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看着他的脸——他的丹凤眼离我很近，眼里带着点忧郁，嘴唇有点红，像是刚吃过什么甜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