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快死了,我爸却笑着数钱。
十八岁是我的生命终点,他们早就知道。
“女孩不能进祖坟”,这话我从懂事听到现在,他们连最后的体面都懒得施舍,只说“随便找个小山包埋了”。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
人还没断气,他们已经收下十万块,把我“嫁”给了死人。
1
我们村的祖坟,风水极好,据说能福荫子孙。
但我知道,那里永远不会有我的位置。
因为我是个女孩,还是个“活不过十八岁”的病秧子。
最早去县医院看病的时候,医生叹气说:“这孩子,能不能活过十八岁,要看天意。”
我爸说:“闺女嘛,早晚是别人家的人,穷人家,治不起。”
我妈的红眼眶,买了最便宜的药。
这些年我就这么耗着,靠最便宜的止痛药扛着,穷人家的孩子只能认命。
直到三天前,我咳得爬不起来,听见堂屋有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粗哑:“老林,你家闺女这身子骨,撑不过这个月了吧?十万,那家娃等着配阴婚,日子都看好了。”
我爸的声音带着犹豫,却不是为我:“十万是不是少了点?我家虽说有病,可也是黄花大闺女……”
“黄花大闺女?” 那声音笑了,“再过几天就是死人了,能给你十万不错了!你儿子也大了,不正缺钱娶媳妇吗?”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脑子里嗡嗡响。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之后我爸来看我,眼神不太对劲。
以前他看我,要么是不耐烦,要么是无视,可现在他的眼神里,像猎人看猎物。
我假装咳嗽得厉害,他递来一杯水,打量了我一会儿。
几天后,天刚亮。
还是那个陌生男人,声音比上次急:“老林!那家催得紧,说等不了!再加十万,你想办法让闺女这两天就走!”
“二十万?” 我爸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行!你放心,我有办法!”
我心里一凉,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胸口的疼突然更厉害了,还有一股火。
连等我死都不想等了,好啊。
我这条命,就算要没,也得拉着这些吃人的东西,一起下地狱。
2
吃过午饭,我爸使了个眼色,我那个人高马大、脑子里全长肌肉的弟弟林强,不耐烦地过来拽我:
“姐,爸让你去河边透透气,别老躺着装死。”
我弟林强,小时候和我关系还好,但是长大一些,就成了我爸身后当应声虫。
“姐,走啊。”弟弟语气不耐烦,伸手来拉我。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胳膊生疼,我故意趔趄了一下,咳嗽着说:“我…… 我走不动,你扶着我点。”
河边的风很大,吹得芦苇荡沙沙响。
这地方我熟,身体还行的时候,我每天到这边洗全家的衣服,河水很深,去年还有个小孩掉进去没捞上来。
我爸选这里,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 既能伪装成意外,干净利落,省得还得找借口。
走了几步,弟弟突然停下,回头瞄了眼远处树林——我爸肯定在那儿盯着。
他猛地把我往河里推:“姐!快看!好大一条鱼!”
我早有防备,用尽全身力气往边上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