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握紧铜镜。

"门不是封印别人,"那声音说,"是巫师自己关的。他把自己锁进去,带着诅咒。谁拿心鉴,谁就成了下一任守门人——或者,下一个祭品。"

"血月那晚,门会开一条缝。如果你心不净,门不会关上。你会被拖进去,像他们一样。"

"你得想清楚——你是来找真相的,还是想变成它的一部分?"

我低头看镜。红痕在动,慢慢拼成一个字:心。

我用刀尖在栏杆上刻下:"心鉴是锁也是钥。"

刻完最后一笔,风猛地卷起,铜镜从栏杆上弹起半寸,又落下。

我伸手去拿。指尖碰到镜面的瞬间,一道刺痛窜上手臂,眼前炸开画面——

一个披发男子跪在石台前,手里拿着同样的铜镜,嘴里念着什么。

第八章:神秘的追踪者

绳子绷直的瞬间,我听见岩壁上方有东西滑动。

不是石头滚落,是布料蹭过湿岩的声音,很轻,但连续。

我蹲着没动,刀还在手里,指节发烫。

刚才那点反光消失了,可风没回来,空气像凝住了一样。

我用刀尖敲了两下地面,声音传出去很远。回音从三条支路各自反弹回来,中间那条有延迟。

我抓起一块碎石,甩手扔向反光的位置。石子撞上凸起的岩角,溅起水花,黑影猛地一缩,退进岩缝深处。

它在躲。我没追。

绳子还系在腰上,另一头原本绑在支架上,现在垂在地上,断口整齐。

我慢慢站起来,盯着那条暗道。

"出来吧。"我说。

岩缝里静了几秒,然后,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穿着灰色冲锋衣,右腿有点跛,脸上有道疤,从耳根划到下巴。

"你比我想象的冷静。"他说。

"你是谁?"我问。

"三年前,西山庙烧死的那个人,口袋里有半块铜片,和你背包里那朵花是同一批东西。"

他慢慢从岩缝下来,动作不快,右腿有点跛。

他走到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撩开冲锋衣袖子。前臂内侧有一道裂痕,紫黑色,边缘泛着暗红,形状和我铜镜上的红痕一模一样。

我后退半步,手按在刀柄上。

"你读不了我的想法,对吧?"他说,"你试了。可你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逃命的。'"

我确实试了。刚才那一瞬间,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去"听",结果只听见这句,反复回荡,像卡住的磁带。

他看着我:"你以为你是第一个?上一个持镜的人,死在血月那天,脸朝下趴在井口,手里还攥着镜子。他们管这叫'献祭'。你再往前走,就是下一个。"

铜镜突然发烫,烫得我一缩手。可它不动,也不震,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也是被选中的。"他从嘴里吐出一枚铜片,锈得发黑,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我弯腰捡起来,背面刻着一道歪斜的"十"字,和地图残纹完全吻合。

"血月快到了。"他说,"心鉴要择主。不献祭的,反成祭品。你已经在名单上。"

"什么名单?"

"死人名单。"他抬头看我,"你奶奶去世那天,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铁锈味?"

我猛地抬头。

那是我最深的记忆之一。奶奶躺在床上,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去,屋里突然冲进来一股冷风,带着铁锈和烧焦电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