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手指摸过刻痕。石料粗糙,但那四个字边缘整齐,像是最近才被人擦过。
我正要站起来,脑子里突然响起声音:"你来了……比他们快。"
不是从耳朵进的,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的,像有人贴着脑壳说话。
我猛地后退,刀横在身前,手电扫向四周。没人。
我闭眼,不去听周围的念头——我知道现在不能分心。
我把注意力全压在铜镜碎片上,感受它的温度变化。
第六章:守门人
"再往前一步,门开了,里面的东西也会醒。"
"什么东西?"
"不该你问的。"他摇头,"今晚月未染血,时辰不到。你要是把碎片放进去,门会开一半,放出来的东西回不去,你也走不掉。"
我盯着他。
我想听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不是沉默,是真空,像有个黑洞在吸我的意识。
"你是守门人。"我说。
他没否认。
"等了三十七年。"他低声,"第一个来的是个疯子,拿着假镜子敲门。第二个是商人,带了枪,想抢东西。第三个……是个女人,抱着孩子,说要救她儿子。他们都死了。"
"你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没开门。"他抬手指向庙后,"巫师埋在断龙脊,但你找不到。路断了,魂也散了。除非……你愿意在下个血月,拿心鉴当引子,走进这扇门。"
我看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往我脑子里钉。
可我知道现在不能信任何人。包括这个能让我读不出想法的老人。
我慢慢把铜镜碎片塞回背包。
"我不信你。"我说。
他笑了,嘴角扯到耳根,牙是黑的。
"你已经信了。"他说,"不然你不会来。你也不会带刀。你更不会……把震动器藏在包里。"
我浑身一僵。他知道包里有东西。
"它选中了你。"他退后一步,灯光暗了,"你没得选。"
我盯着他,一步步往后退。脚踩到一块碎瓦,咔地裂开。
我没低头,视线一直锁着他。退到门口时,我转身就走。
庙外月光依旧明亮,风吹草动,我沿着原路往崖边走。没跑,也不敢回头。
直到翻下断崖,踩上山道,我才摸了摸背包——震动器还在,线路没断。
第七章:天台之问
像有人被困在深处,想让我听见。
下午我逃了最后一节课,爬上教学楼天台。风很大,我把铜镜放在水泥栏杆上,掏出笔记本,写下:"巫师是谁?"
镜面没反应。
我再写:"为什么是我?"
依旧黑。
我最后写:"怎么破?"
笔尖刚落,镜面裂开一道细纹,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栏杆往下流。不是血,但颜色一样。
它流到边缘,滴下去,半空中就干了,变成灰烬。
我盯着那滴落的位置,忽然开口:"你在听吗?"
风停了一秒。
然后,一个声音从风里传来,不是从耳边,是从四面八方:"心鉴不是钥匙,是祭品。"
我抬头。
"前三个来的人,一个想救儿子,一个想发财,一个想永生。他们都以为自己能控制门,结果门吞了他们。"
"你不一样。"
"你没执念。"
"可你带了刀,带了震动器,藏了地图。你怕,但你来了。你不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