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蹲下,手指摸过刻痕。石料粗糙,但那四个字边缘整齐,像是最近才被人擦过。

我正要站起来,脑子里突然响起声音:"你来了……比他们快。"

不是从耳朵进的,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的,像有人贴着脑壳说话。

我猛地后退,刀横在身前,手电扫向四周。没人。

我闭眼,不去听周围的念头——我知道现在不能分心。

我把注意力全压在铜镜碎片上,感受它的温度变化。

第六章:守门人

"再往前一步,门开了,里面的东西也会醒。"

"什么东西?"

"不该你问的。"他摇头,"今晚月未染血,时辰不到。你要是把碎片放进去,门会开一半,放出来的东西回不去,你也走不掉。"

我盯着他。

我想听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不是沉默,是真空,像有个黑洞在吸我的意识。

"你是守门人。"我说。

他没否认。

"等了三十七年。"他低声,"第一个来的是个疯子,拿着假镜子敲门。第二个是商人,带了枪,想抢东西。第三个……是个女人,抱着孩子,说要救她儿子。他们都死了。"

"你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没开门。"他抬手指向庙后,"巫师埋在断龙脊,但你找不到。路断了,魂也散了。除非……你愿意在下个血月,拿心鉴当引子,走进这扇门。"

我看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往我脑子里钉。

可我知道现在不能信任何人。包括这个能让我读不出想法的老人。

我慢慢把铜镜碎片塞回背包。

"我不信你。"我说。

他笑了,嘴角扯到耳根,牙是黑的。

"你已经信了。"他说,"不然你不会来。你也不会带刀。你更不会……把震动器藏在包里。"

我浑身一僵。他知道包里有东西。

"它选中了你。"他退后一步,灯光暗了,"你没得选。"

我盯着他,一步步往后退。脚踩到一块碎瓦,咔地裂开。

我没低头,视线一直锁着他。退到门口时,我转身就走。

庙外月光依旧明亮,风吹草动,我沿着原路往崖边走。没跑,也不敢回头。

直到翻下断崖,踩上山道,我才摸了摸背包——震动器还在,线路没断。

第七章:天台之问

像有人被困在深处,想让我听见。

下午我逃了最后一节课,爬上教学楼天台。风很大,我把铜镜放在水泥栏杆上,掏出笔记本,写下:"巫师是谁?"

镜面没反应。

我再写:"为什么是我?"

依旧黑。

我最后写:"怎么破?"

笔尖刚落,镜面裂开一道细纹,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栏杆往下流。不是血,但颜色一样。

它流到边缘,滴下去,半空中就干了,变成灰烬。

我盯着那滴落的位置,忽然开口:"你在听吗?"

风停了一秒。

然后,一个声音从风里传来,不是从耳边,是从四面八方:"心鉴不是钥匙,是祭品。"

我抬头。

"前三个来的人,一个想救儿子,一个想发财,一个想永生。他们都以为自己能控制门,结果门吞了他们。"

"你不一样。"

"你没执念。"

"可你带了刀,带了震动器,藏了地图。你怕,但你来了。你不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