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试图像批奏疏那样画一个代表「驳回」的叉,结果因为不习惯触控笔的灵敏和屏幕的手眼分离,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蚯蚓。他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结果不小心点中了一连串菜单,最后不知怎么竟把我画了一半的商稿给保存关闭了!
我在大秦这边,脑内突然感应到他的一丝操作和屏幕画面,气得差点在朝堂上跳起来:【我的图!!!政哥你对我可怜的稿子做了什么?!那明天要交的!!!】
嬴政:【……聒噪。此等琐事,岂堪扰朕?】但他似乎也意识到搞砸了,沉默了一下,补充道,【……待朕归来,替你……批份奏疏补偿。】
我:【……】这是批奏疏能解决的事吗?!
…
【陛下!陛下!回神了!李斯看了你好几眼了!对,就是那个眼神很精明的!他刚才是不是瞟了您一眼?点头!对,假装深思然后微微点头!显得高深莫测!】我在自己工位上偷偷摸鱼,脑子里疯狂提示,比我自己开会还紧张。
【聒噪。知晓了。】他回应,但嬴政的身体确实几不可查地、略显僵硬地按照指示点了点头。
下方正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李斯见状,精神一振,仿佛得到了莫大肯定,说得更加慷慨激昂,引用的典故也越来越生僻。
【政哥政哥!快看右边!那个穿深衣、戴儒冠的老头,对,就是胡子最长、看起来最能骂的那个!他又在用眼神骂你独夫民贼、焚书坑儒呢!我看到了!那白眼翻的!给他记小本本!秋后算账!】我看朝堂直播比看《大秦赋》还投入,激情发弹幕,恨不得自己能钻过去怼两句。
【……朕看见了。】那边的回应透着一股子憋屈的杀气,【腐儒之辈,徒逞口舌之利,于国无益。】
顿了一下,他似乎极其不习惯地、带着点真心疑惑地补充问,【……尔后世之人,皆如此……活泼?朝堂之上,亦可这般……肆意喧哗?】
【这叫信息爆炸时代,陛下。我们吃瓜……呃,获取资讯和处理多线程任务都这个速度。】我得意洋洋,【对了,您刚才下意识摸的那块玉璧,看色泽、油润度,像是顶级的和田羊脂玉啊!这么大一块!能……能想办法顺回来给我看看吗?我找专家鉴定一下,要是真的,够不够我付个北京四合院的首付?或者换个学区房也成啊!】
【……】他直接单方面掐断了脑内连线,屏蔽我五分钟。
玉璧?首付?此女思维之跳脱,言语之荒谬,时常让朕怀疑天雷是否劈坏了她的脑子,连带影响了朕。
但很快,他就发现,屏蔽我,损失的可能不止是噪音,有时还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角和解决方案。
嬴政同志很快遇到了棘手问题。
那帮以淳于越为首的儒家博士,仗着学问和以前在故国的声望,整天见缝插针地念叨分封制好,复古周礼妙,祖宗之法不能变,把他推行郡县制、加强中央集权的政策批得一无是处,甚至暗讽他刻薄寡恩、非仁君之道。
嬴政气得肝疼,好几次我都能在脑内清晰地感觉到他那「拖出去砍了」、「尽坑之」的强烈冲动,那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透过时空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