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拧开瓶盖，朝手心倒了倒，却只倒出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没了。
药没了！
这个认知让苏清雪的脸色变得比糯糯还要难看，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呼吸……糯糯，慢慢呼吸……坚持住，妈妈带你去医院！”她试图抱起女儿，可因为惊慌和体力不支，自己反而差点踉跄摔倒。雨水和泪水混杂在她脸上，分不清彼此，那份无助和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让我看看。”
林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旁边，雨水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冷静，仿佛眼前不是突发急病的孩子，而只是一个需要处理的问题。
“滚开！不用你假好心！”苏清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用身体死死护住女儿，眼中充满了敌意和抗拒，“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吓到糯糯，她怎么会……”
话未说完，糯糯又是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小小的身体开始抽搐，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林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苏清雪的怨恨刺痛了他，但女儿危在旦夕的状况让他无法分神。
“孩子现在很危险，等不及去医院。”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久居上位的命令口吻，竟一时镇住了慌乱失措的苏清雪。
不等她再反对，林昊已经出手。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手指精准地落在糯糯脖颈和后背的几处穴位上。或轻或重，或捻或按，手法古朴奇特，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他的指尖仿佛带着微不可察的热量，透过湿漉漉的衣服，渗入糯糯小小的身体。
苏清雪惊呆了，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她一时失语。
奇迹发生了。
不过十几秒，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竟然渐渐平缓下来，虽然呼吸依旧急促困难，但脸上的青紫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虚弱地靠在妈妈怀里，微微睁开了眼睛，小声啜泣着：“妈妈……难受……”
脱离了最危险的状况，但并未痊愈。
林昊收回手，眉头紧锁。刚才的探查让他心沉了下去——女儿的病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棘手，先天不足，经脉孱弱堵塞，能活到现在，已是精心呵护的奇迹。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从女儿苍白的小脸移向依旧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苏清雪。
“她这病，多久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和……愧疚。
苏清雪猛地回过神，抱紧女儿，后退两步，重新用冰冷戒备的外壳武装自己：“跟你没关系！林先生，谢谢你刚才……帮忙。现在请你离开！”
“离开？”林昊看着她，雨水冲刷着两人之间的地面，仿佛划开一道深深的鸿沟，“她是我的女儿，对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清雪压抑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
“你的女儿？”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尖锐起来，“这五年你在哪里？我抱着发烧到抽搐的糯糯半夜跪在医院求人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因为未婚先孕被家族指着鼻子骂不要脸、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为了给她买最贵的药，一天打三份工累到晕倒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