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接过东西,手指微微发颤。照片因为潮湿有些发软,那个长命锁更是显得陈旧普通。林国栋也凑过来看,眉头紧锁。
林凡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故作的天真:“爸,妈,这照片这么模糊,哪儿都能拍吧?这长命锁……旧货市场十块钱能买三个?这也能当证据?”他轻笑一声,“要我说,真要是林家的孩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怎么也得有点……更特别的信物吧?比如,胎记什么的?你有吗?”
林默身体一僵。胎记?他努力回忆,却毫无头绪。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看到他迟疑,林凡眼中的得意更盛。
周雅看着那两样寒酸的“证据”,又看看林默那拘谨惶恐、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样子,再对比身边从容自信、光彩照人的养子,心中那一点点因“可能”而产生的震动,迅速被巨大的落差感和不现实感所取代。
林国栋显然也是如此想。他沉声道:“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科技发达,做DNA鉴定最快。”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但这是他唯一的路:“好,我做。”
鉴定过程很快,几乎是加急处理。林家的人似乎急于确认或者否定这件事,好尽快处理掉他这个“麻烦”。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林默被安置在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房间不算差,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比起林凡那宽敞奢华、带有落地窗和游戏室的套房,这里更像是一间高级佣人房。而且,它远离主卧室区,安静得可怕。
没有人来跟他多说一句话。餐食是佣人单独送到房间的,虽然精致,却冰冷无声。他偶尔在走廊遇到林凡,对方总是投来一个混合着怜悯和嘲讽的眼神,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
结果在第二天下午就出来了。
女管家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再次将林默带到了小客厅。林国栋、周雅,以及仿佛只是来看戏的林凡都在。
林国栋撕开密封条,抽出报告,快速浏览到最后的结果栏。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更加深沉,让人看不透情绪。周雅紧张地看着他。
良久,林国栋将报告扔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默,语气平静却带着千斤重压:
“鉴定结果出来了。从生物学上讲,你确实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微弱的希望瞬间涌上喉咙。
然而,不等他那口气松下来,林国栋接下来的话,如同冰水,将他彻底浇透:
“但是,”林国栋的声音冰冷而残酷,“这十几年,是凡凡陪在我们身边,他聪明、懂事、优秀,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安慰和快乐。他才是我们林家承认的儿子。”
周雅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别开了目光,默认了丈夫的话。
林凡适时地露出一个乖巧又略带委屈的表情。
林国栋指着林默,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就算DNA是真的,你也比不上凡凡一根手指头!林家的一切,早就注定是凡凡的。你,”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既然回来了,就安分守己地待着,学会感恩,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别给林家,也别给凡凡丢脸。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