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突然把平板砸向墙壁。这次我没拦。
"周叙白在哪？"她抓起外套，"我要把他那双手剁下来泡福尔马林。"
我按住她："你脚上还有玻璃。"
"关你屁事。"她甩开我，"合约第三条不是写了吗？禁止肢体接触。"
我直接把人扛起来："现在去医院。路上你最好想清楚——"
她一口咬在我肩膀上。血腥味漫开的瞬间，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冷笑：
"陆沉舟，你当年在病床上攥着我手说会报恩的时候，怎么不立这条规矩？"
第4章
陆家老宅的水晶灯晃得我眼疼。苏晚挽着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西装袖口的布料里。
"沉舟啊，这就是你那个冲喜新娘？"二叔晃着香槟杯走过来，酒气喷在我脸上，"听说苏家药铺都抵押给高利贷了？"
苏晚的手指突然松开。她端起茶几上的药膳盅，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二叔最近失眠吧？眼袋都垂到法令纹了。"
二叔脸色一僵。
"祖传安神汤。"她掀开盅盖，药香瞬间压过酒气，"加了朱砂。"
满场哗然。朱砂有毒谁都知道。
老爷子在主座咳嗽一声："小晚，给我也盛一碗。"
苏晚赤脚踩过大理石地面。她脚踝肿得厉害，昨晚的玻璃渣划出的伤口还贴着纱布。
"爷爷别喝。"二婶尖着嗓子，"谁知道里面——"
"闭嘴。"老爷子接过碗一饮而尽，"比你们买的安眠药管用。"
苏晚站在灯光下，后颈的月牙疤从盘发里露出来。我盯着那道疤，想起她昨晚那句"报恩"，太阳穴突突直跳。
宴会散场时，老爷子突然拽住我："那丫头脚上的伤，你干的？"
"她自己踩的玻璃。"
"放屁。"老爷子拐杖敲在我小腿上，"她走路都往右偏，明显是左脚不敢用力。"
车库灯光昏暗。苏晚拉车门的手顿了顿，突然蹲下去揉脚踝。她今天穿了双细高跟，后跟已经磨出血痕。
"上车。"我扯松领带。
她没动。我直接把人塞进后座，她挣扎时膝盖撞到储物箱，闷哼一声。
"活该。"我甩上车门，"穿这种鞋找死？"
"陆总懂什么？"她撕开创可贴拍在脚后跟，"二婶特意'推荐'的婚鞋，不穿多不给面子。"
司机发动车子。她歪着头靠在窗玻璃上，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不住黑眼圈。
"周叙白今天联系你了。"我看着窗外飞驰的霓虹灯。
她呼吸频率变了。
"他手上那份假合同，"我转回视线，"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
苏晚猛地坐直，创可贴从她指间飘落。
"是老爷子早年收藏的签名摹本。"我捡起那片创可贴，"周叙白从陆家老宅偷的。"
她突然笑了："所以陆总今天带我来，是当诱饵？"
十字路口红灯刺眼。我瞥见她悄悄把右脚从高跟鞋里抽出来，脚背肿得像馒头。
"调头。"我敲了敲隔板，"去杏花巷。"
苏晚瞬间绷直后背："不去。"
"由不得你。"我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那家糖水铺还没倒闭。"
她指甲又掐进掌心。我知道我猜对了——资料显示她小时候每周五都去那家店买杏仁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