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坐在花店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沈叙白给她剥白梅糖,林砚给沈叙白讲南方的冬天。窗外的腊梅开得正艳,香得清清爽爽,林砚靠在沈叙白的怀里,心里像被灌满了糖,甜得发疼,却又甜得踏实。
他知道,这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因为他们的爱,就像腊梅一样,耐寒,花期长,不管经历多少风雨,都会一直开下去,一直香下去,直到永远。
4 梅花开了又谢
信寄出去的第三天,沈叙白就来了。
那天林砚正在给腊梅换水,花店门口传来自行车铃的声音,叮铃响,像一道闪电,劈进他心里。他猛地抬头,就看见个穿藏青色大衣的人站在门口,围巾裹得只剩双眼睛,手里攥着颗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淡粉的光。
是沈叙白。
他瘦了点,高了点,眼睛还是那么亮,像雪地里的灯。他站在那儿,看着林砚,声音有点哑:“林砚,我来了。”
林砚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混着梅香,漫到沈叙白的脚边。他想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好几次,却只发出了点含糊的声音,眼泪已经先掉了下来。
沈叙白快步走过来,伸手想抱他,又怕吓到他,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别哭啊,我不是来了吗?”
林砚忽然就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翘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快?信才寄出去三天。”
“我收到信就买了火车票,”沈叙白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上面的日期还是昨天,“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没敢耽误。”
他说着,把手里的糖塞进林砚嘴里:“刚在车站买的,还是这个味道,你尝尝。”
林砚含着糖,点了点头。凉丝丝的梅香在嘴里散开,混着眼泪的咸味,变成了一种新的味道——是苦过之后的甜,是等过之后的暖,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
那天下午,林砚关了花店的门,带着沈叙白去了巷尾的小公园。公园里有很多花,却没有梅树。沈叙白牵着他的手,走在石板路上,像当年在旧巷里并肩坐在废品站的旧木板上一样,慢慢说着这五年的事。
“我妈后来不反对了,”沈叙白说,“她看我每年都去旧巷等你,知道我放不下,就说要是能找到你,就让我们在一起。”
“我学了计算机,以后可以找个好工作,”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可以租个带院子的房子,种棵梅树,就像当年说的那样。”
“我还拍了梅树开花的照片,在手机里,你看。”
沈叙白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屏幕里的梅树长得很高,枝桠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背景是大学的教学楼,阳光洒在花上,亮得晃眼。
林砚看着照片,眼泪又掉了下来。他靠在沈叙白的肩膀上,声音很轻:“沈叙白,对不起,我当年不该说要分开。”
“没关系,”沈叙白把他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好。”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住在林砚的出租屋。房间很小,却很暖和。沈叙白给林砚煮了面条,卧了两个荷包蛋,和当年一样。林砚吃得很慢,不再像当年那样急得烫到嘴,因为他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人把他赶走,不会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