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他没有否认，这本身就是一种承认。“一百万。一个天盛律所的正式职位，档案清白，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一口气说出了我的条件。“你疯了！”他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敲诈！”“我当然知道。”我冷笑一声，绝望给了我孤注一掷的勇气，“但你更清楚，一旦这个消息泄露，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天盛也会因为你，蒙受上百亿的损失。一百万，一个职位，对你来说，九牛一毛而已。”又是一阵沉默。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或者，赌一把，看我敢不敢把这份‘匿名证据’，寄给华星科技的董事会。”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一字一句地砸向他。这场心理博弈，我赌上了我的全部。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而又充满恨意的声音：“好，我答应你。时间，地点。”
挂断电话，我浑身脱力，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我成功了，我竟然真的成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快感涌上心头。原来，将这些天之骄子踩在脚下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着迷。我和张未约在一个废弃的码头见面。我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独自前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扔到我脚下。“钱在这里。你的新身份和入职通知，明天会有人联系你。”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刀子，“我警告你，如果再敢耍花样……”“放心，张律师，”我捡起箱子，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分量，“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只求财，不害命。”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我能感觉到他怨毒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附在我的背上。但我不在乎了。回到出租屋，我锁好门，颤抖着打开行李箱。一捆捆崭新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散发着油墨的香气。一百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扑在钱堆上，又哭又笑，像个疯子。母亲的医药费，我的未来，似乎都有了着落。我的人生，好像从这一刻起，被强行掰上了另一条轨道。我开始沉迷于这种不劳而获的快感，沉迷于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清洁工陈希。我像一只攀附在欲望都市边缘的壁虎，悄无声息地，将贪婪的触角，伸向了下一个目标。
3
一周后，我以“海归精英”的身份，再次踏入了天盛律所。这一次，我不再穿着灰扑扑的保洁服，而是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身上是张未用钱为我堆砌出来的名牌。档案部助理，一个清闲又体面的职位，足够我在这个巨大的名利场里，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同事们对我这个“空降兵”充满了好奇和揣测，但我毫不在意。我低调，谦逊，认真地做着手里的每一份工作，像一个真正的职场新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副温顺的面具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张未说得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成了我的保护伞，也是我无形的囚徒。他不敢得罪我，甚至在某些场合，还要刻意维护我。每当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时，我的心里就会涌起一阵变态的满足。那一百万，很快就被我投入到母亲后续的治疗中，剩下的钱，也在这座销金窟般的城市里迅速消耗。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我开始怀念那种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我开始主动寻找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