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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那场晚宴的。我只记得,林启山那道冰冷的目光,像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我的后背上。我冲出酒店,在冰冷的夜风中疯狂呕吐,直到胃里只剩下酸水。那段血腥的记忆,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雨夜、金属摆件、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还有那句冷酷到极致的“天盛,只能有一个主人”。这不是幻觉。我偷到的是一段尘封的罪案,一段足以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彻底摧毁的记忆。我本想窃取他成功的秘诀,却不小心,窥探到了他成功的“原罪”。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我请了病假,把自己锁在公寓里,不敢出门,不敢见任何人。我拉上所有的窗帘,将房间弄得密不透风,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但没有用。我一闭上眼,就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那段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侵蚀我的认知。有时候,我甚至会分不清,握着凶器的,到底是他,还是我。我会没来由地感到手心发冷,感到一种杀人后的惊惶。我快要疯了。
更让我恐惧的是,我开始觉得,我被监视了。我的手机,会偶尔出现奇怪的杂音。我公寓楼下,总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点外卖,送餐员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不自在。我知道,是林启山。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那天晚宴上我失态的反应,已经让他起了疑心。一个像他那样多疑、狠辣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不动声色,没有直接对我做什么,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我开始行动。
我需要证据,需要更多关于那段记忆的线索,来证实我的猜测,也为自己找到一张保命的底牌。那句“天盛,只能有一个主人”,是唯一的突破口。我强迫自己回到公司。表面上,我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档案部助理,但暗地里,我开始利用我的职位便利,疯狂地查阅天盛律所创立之初的所有资料。那个年代的档案,很多都没有电子化,都封存在地下档案室里。那里阴暗、潮湿,堆满了积灰的文件柜,像一座被遗忘的坟墓。我谎称需要整理旧档案,一个人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天。我翻遍了所有的创始人资料、早期合伙人名录、重大事件记录。
终于,在一份泛黄的早期宣传册上,我找到了线索。宣传册的封面上,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